垂眸,桌上还有一支银簪。

老夫人也看过去,叹了口气道:“这簪子,是要给鸢儿的……蔺儿可有向你提及过?他和诺儿的大姐,如你一般是个漂亮水灵的姑娘,可惜我没能亲自给她簪上这发簪……你说这孩子,怎么忍心丢下我们的呢……”

短暂的寂静之后,身旁的男人终于回道:“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她胆颤心惊,“我……”

竟无从辩解。

已经走到石桥上面,雪花落进湖水,融为一体。

“我是不是应该进宫谢恩?”

“伤口好些了吗?”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陆绾儿惊诧转头,他这是在关心自已?

慕蔺与她对视一眼,神色自若地挪开视线,“公主这段时日繁忙,过些时日,我会带你进宫。”

猎场长公主受伤一事皇城皆知,只不过陆绾儿相当于是被软禁在了公子府,对外面的风声一分一毫都无从听闻。

陆绾儿回应知晓了,又道:“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他没有再说话,好像并不是真的很关心她的伤势如何。

即便如此,她仍是觉得今日发生的一切都很不真实,突如其来的赐婚圣旨,还有他突然转变的态度。

是故意做给旁人看的吗?

虽然刚才他还疑似嘲讽般说了一句,可是语气并不重,也不知到底心里是什么想法。

甚至到公子府门前,他还主动向她说明:“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处理。”

廉狱早已备好了马车,她看着他躬身进了车厢,被马儿载着,很快消失在视野里。

他总是很忙,她知道的,这段日子见到他的次数屈指可数,尤其听闻他进宫做了官之后,更是见不到人影,直到今日才得以一见。

大抵是因为宫人来宣读婚诏,他才抽个空回来一趟。

圣祈之后本应赶回南疆的定南侯萧暮,这几日却一直在忙着追查吏部王侍郎。

朝中风声四起,那王侍郎与林尚书一家是表亲,王家在朝中的地位,包括上一任城门吏能够在皇城肆意横行,都与林家有关。

可他没有接到查林家的明令,林家的地位摆在那里,他只能从前几日死在牢狱中的曹嵯下手。

大将军徐鸿光还留在京上,萧暮知道,这个国舅是不会对林家坐视不理的。

领着手下的土兵查到云山地窖的时候,他遇见了另一个人。

身姿挺拔,一身沉默的气息。

那人似乎也正在查探此处,见到他,不发一语就要离开。

“等等。”

萧暮叫住那人,“我见过你?”

被唤的人还是停下脚步回身,躬身道:“侯爷。”

多年习武,萧暮对人的身形记忆力极佳,思索了片刻,他问:“你是公主身边的那个侍卫?”

“是。”

萧暮往地窖深处瞥了一眼,“有什么发现?”

阿烈指了指深处那道铁门,“后面还有一处暗道,里面有火药的痕迹。”

上次云山一案大理寺卿已经同萧暮转述过,少女诱拐已经结案,至于火药的来源,因为曹嵯死在狱中,所以暂时没有找到突破口。

萧暮领着众人进去,果然在铁门里又发现了一道石墙暗门,隐蔽至极。

阿烈上前去,找到暗门机关,并没有急着打开。

萧暮朝身后众人道:“灭火。”

火把熄灭,一片漆黑,只听到暗门打开的声音。

已经闻到了浓烈的火药味。

土兵们在黑暗中仍然有条不紊,一一有序上前,将水光珠洒在各处,瞬间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