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叫平阳不敢睁眼，好半晌缓过神来睁眼去看，也紧紧咬着唇。

她两只手哆哆嗦嗦的去捂唇瓣，想上前，腿脚却如灌了铅，半步也踏不出去。

白不云也在原地愣了半晌，他吞咽着口水，哑着嗓子问赤弦：“这是什么……”

连卫清阶也别过头去，眉头紧皱，不忍看了。

而裴昭眼皮一颤，一言不发的看着那孩童。

他怎会认不得这是谁。

怎会认不得这是叫他怨念深重拖至此生的罪魁祸首。

怎会认不得这是同他有万千血海深仇的天之戮民。

怎会认不得……这是少祈。

是被他恨的差点印进骨血里，告诉自己哪怕逃到天涯海角，也要将他抓回来的人。

哪怕烧成焦灰，他也认得他。

赤弦恶劣的扬着唇，看着裴昭冷硬的面孔恍然松动，他唇角扬的更大了，竟当着众人的面将少祈身上的衣物撩起。

被染成血色的衣裳连着少祈的皮肉，那些新伤好不容易连着粗布麻衣结起的薄弱血痂又在瞬间被扯了下来，血渍喷溅。

少祈如小猫般闷哼了一声，他浑身浴血，奄奄一息，连银白色的长发都被染成了血红色。

那双狐狸耳朵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发顶两个血淋淋的窟窿眼，正不断往外渗着血，不过几刹便染红了一小片泥土地。

他眼睛红肿一片，睁不开眼，分明看不清眼前事物，却知晓此时师兄就站在他跟前，用那双墨黑的、沉如雷云的瞳孔安静的看着他。

好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