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魁梧少年拿着灵核离开之后，原处空间扭动，片刻后，竟凭空出现一位紫袍少年，他踏着血莲一步一步往下走。

“小狐狸……”

紫袍赤红色的瞳孔中满是执迷不悟与近乎病态的疯狂，他一下一下转着耳垂上的莲花穗，神色如洪水暴注般森冷。

他缓慢的低笑起来，眼中满是嗜血的残忍。

“像现在一样，给我小心翼翼屏住呼吸，躲在你那如恶鬼一般的好师兄身后，若死的像先前那般容易”

“游戏就不好玩了。”

娇气的狐崽子

少祈是被疼醒的。

他眨着眼睛懵了半晌，才发现师兄半截身子沉在泉水中，而自己坐在师兄腿上。

雾气缭绕中，师兄面色平静，两只手按着他的脑袋，正在替他洗头，可力道大的仿佛要将他头盖骨都掀开来。

天色已经暗的差不多了，泉水四周是高山流水、清风明月，静谧的仿佛与他处喧嚣隔了开来，少祈从一场大梦中醒来，睡眼惺忪，眼角红的厉害，忍着头皮的疼，安静的注视着裴昭。

被泉水泡到恍惚时，少祈听见师兄沉闷带了点沙哑的嗓音，叫了声他的名字，“少祈。”

少祈晃了晃脑袋，狐狸耳朵细微的动了动，几滴水渍从他发丝滚到眼尾，再落下。

他轻轻应了一声：“嗯。”

裴昭看见少祈眼尾滚落的那滴水珠，以为少祈又在哭，腾出只手给人擦眼泪。

“怎么睡醒也要哭？”

少祈一愣，不做解释，垂下眼睫顺势道：“我的头要被师兄捏碎了，很疼。”

裴昭停下动作，心道：娇气。

娇气？少祈的狐狸耳颤了颤，师兄好像不止一次说他娇气了。

“师兄。”少祈低低喊了一声。

“嗯。”

裴昭看着少祈的耳朵，心不在焉的应声。

少祈本想说自己不娇气，也没哭，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表情沮丧，斟酌半天，最后视线停在波光粼粼的泉水之上。

他在清澈的水中看见了自己，以及……脑门上花白的耳朵。

少祈的脸隐藏在暗色下，似乎是轻轻抖了一下，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的耳朵……”

裴昭并未察觉到少祈言语中的恐惧与不安，他看着不远处扑腾在泉面艰难喝水的小云雀，只觉得和坐在自己腿上的小孩极像。

他心情不差，看到此景唇角轻挑，带着笑意调侃少祈：“哭得到能将狐狸耳朵都露出来，也是天下少有，你应当是举世无双第一人了。”

裴昭的指尖轻轻抵在泉上，微微转动，荡开圈圈涟漪，那小云雀脚底下的泉水也跟着转起来，将小云雀吓得扑腾翅膀打着水花飞走了。

真胆小。

而少祈面色苍白，正一遍一遍去看泉水中那人，一遍一遍确认那人是谁。

可确认千万遍，泉水中的人，也是他。

而被师兄刺死的那只狐狸，也长着这样一双，小小的、雪白的耳朵。

少祈喃喃道：“……狐狸耳朵。”

裴昭微微仰起头，月光洒在他风姿凌人的面上，实在叫人心旷神怡，他半阖着眼，姿态闲雅，深邃的五官藏在袅袅浮起的热气蒸腾中，唇角带笑，未免过分贵气风流。

他应和着少祈的话。

“是啊，你长了双狐狸耳。”

裴昭的语气分明波澜不惊，却在不经意间又带点恍然大悟的惊诧。

“原来你是妖啊。”

这一句话有如锐利针刺，刹那间恶狠狠的扎进少祈骨头里。

他不住的摇脑袋，整个人颤抖了起来，抬手捂住自己的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