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不让我走，我就不走。”

裴昭：“……”

他看着少祈鼻子下方的血线，冷声提醒道：“擦擦鼻子。”

少祈傻愣愣的看着裴昭：“嗯？”

傻到没救了。裴昭一面嫌弃，一面俯身从怀里拿出块手帕，给少祈擦鼻血。

众弟子已经习惯了，不做任何表情，平阳一行人也习惯了。

而叶饮溪却不习惯，他眉头紧皱，一时之间控制不住表情，面色由白转青又由青转紫，像是吃了口屎又吐不出来，惹得满嘴腥臭。

最后叶饮溪得出个结论。

他这大弟子终于疯了。

我不疼，你不要救我

天色暗了下来，叶饮溪的脸色更是堪比灰暗下来的天空。

在他记忆中从未见过裴昭这个样子，以至于前些时日看见裴昭又是替少祈擦眼泪，又是将人抱在怀里，如今更是拿手帕替人擦鼻血……

他说不出哪不对，但就是犯恶心。

还有一种唇齿弥漫屎味的感觉。

“阿祈。”

少祈听师尊呼喊自己的名字，抬头，淡紫色的双眸晶亮万分，比方才那晚霞要动人心弦，比如今弥漫在夜空中的芒星要夺人心魄。

这个目光将叶饮溪的挽留卡在喉头。

少祈偏了偏脑袋：“师尊？”

叶饮溪手中翻出一个淡紫色锦囊，上前蹲下，将锦囊挂在少祈腰间。

而后他抬手，将大掌贴在少祈小脸上，轻轻抚了抚。

“阿祈很开心吗？”

少祈点点脑袋，额前发丝也跟着他的动作一颤一颤，挠着叶饮溪手背。

叶饮溪眼底笑容漫了上来，他学着少祈点了点头，纵容道：“那就去吧，倘若在里头遭人欺负了，就打开锦囊，锦囊里头，有好东西。”

裴昭冷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劳师尊费心了，不过，少祈应当用不到。”

叶饮溪起身，视线与裴昭对上，笑意淡去：“谁知道呢，世事无常，你我都说不准。”

裴昭唇角微勾，略显玩味道：“师尊说的在理，世事无常，你我自然算不准。”

“可惜了，若师尊年轻个几岁，就能亲自入神境“护驾”了，岂还用送锦囊。”

叶饮溪怎能听不出裴昭语中讽刺，他冷笑一声：“若本尊年轻个几岁，自然轮不到你。”

裴昭垂眸，视线落在少祈脑门的墨蓝色飘带之上，连他自己都并未察觉自己唇角升起一抹得胜的浅淡笑意。

世事无常，谁知道呢。

其余少年弟子不知这二人暗处的针锋相对，皆摩拳擦掌，目光炽热。

“仙尊可说了，此番进神境有风险，一不留神小命就没了，你们当真不怕？”

“若一个“死”字能将我拦住，我便不会踏上修道之路了。”

“难不成你想当一辈子窝囊废？反正我不当，我要走上天下之巅，即便上不去，我也要逍遥一生！”

“机缘么，总要自己夺。”

“我未尝不能同那些天之骄子平分秋色！”

少年人意气风发的豪言壮语在茫茫黑夜中此起彼伏。

他们的青衣被长风吹得哗哗作响，如鼓了风的帆，那帆又如少年青涩坚定的目光一往无前，炙热而冲动，也如野火烧不尽、哪怕余烬飞扬也要肆意生长的春草。

而白不云首当其冲，他高举袭云，不知何时站到了制高点，他张扬的笑着，一挥长剑，半空中闪过寒芒劈开灰暗夜色。

“为玉瑶争锋！！！”

少年的一腔热枕冲破云霄，再被长风吹至彼岸，传来声声回音，许久也散不去。

看着眼前的一幕，裴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