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字，不轻不重，不远不近，却犹如一记重锤砸碎宋清所有尊严与高傲。

她双目发紫，周身隐隐有黑气流动，而后倏然想起了什么，眸光微转。

盯准了不远处的少祈。

未经我允许亲我，却说我凶

惊涛骇浪之后，掀起巨浪的主人却像个没事人一般再不看败者一眼，他并未注意到宋清的目光，只转身在白不云惊羡无比的目光下将袭云丢了过去。

“字太丑。”

白不云不明就里，心中疑惑，却还是哂笑着问道：“大师兄，你说的是？”

裴昭嗓音低沉如玄铁：“天下第一帅。”

白不云继续讪笑：“是是是。”

裴昭扫了一眼白不云的脸，道：“你是么。”

白不云有些脸疼，奈何眼前给他这一巴掌的人是裴昭裴大师兄，便也只能生生接下。

他马屁一个接一个的拍：“哪能啊？哪有大师兄你一半帅啊？明日我就给袭云再加上两个字！把“天下第一帅”改成“天下第一帅裴昭”，如何？师兄你看改日……能不能教我领悟剑气？”

裴昭慢条斯理向前走着，左手的血迹未干，还在往下滴，他直视白不云的眼，嗓音微沉：“剑为人，人为剑，天地万物皆可剑，手中无剑，自在心中，也是手中有剑，却似无剑。”

“若你要窥视剑道最高境界，我点你一句。”

白不云一愣，一副没想到大师兄真会点自己几句的模样，反应过来后正色看着裴昭，强迫自己去直视那双狭长眼眸中的幽光。

“剑道之巅，是不出剑，亦不杀伐。”

裴昭一双黑眸中点映着暗光。

“是胸怀、大义，是心中无剑、无杀场。”

前世早有高人点他如何修剑，告知他剑道之最高造诣是不杀，是以大义包容万物。

此后，裴昭不再修剑。

他知自己心中无义，也知自己最合魔道。

于是他弃了剑道，虽手中持把不夜剑，提支如来笔，却走魔道鬼道，凡是凶戾无情之道，他都走。

集万恶于一身，走了众多歪路，在种种秘境里厮杀到头破血流，在次次机缘抢夺中脱颖而出。

可笑的是，修魔道鬼道、剑下无数亡魂的他走上天下之巅，人人称颂。

而清风道骨一身正气的少祈，却被万人唾骂。

想到此处，他的脚步慢了下来，不急不快的踩着松软春草往前走。

少祈的目光从未从师兄身上离开过，见师兄朝自己走来，一片慌乱。

没有人注意到那个跪坐在地面上眸光满是肃杀之意的宋清。

少祈扯了扯平阳的袖子：“师姐、那个我……”

平阳歪了脑袋：“嗯？”

“我该怎么……”少祈吞了口口水，纠结一番，还是问出了口：“……感谢师兄？”

“什么？感谢他？”平阳没当回事：“不必感谢，他可是你大师兄，替你出气是应该的”

她沉吟片刻，半开玩笑的趴在少祈耳边轻声道：“你若真想谢，就亲他一口。”

少祈的脸腾一下红了。

平阳“嗤”的笑出了声，她看了一眼已然停在少祈跟前的大师兄，睨着少祈道：“谅你也没这个胆……”

最后一个字并未说完，她看见少祈一把抓住裴昭的胳膊，登时浑身一抖。

而少祈整个人几乎从脖子根红到了发顶，不知是急的还是羞的，他拽着裴昭的胳膊不放，拼命踮脚，看起来滑稽又可笑。

众人摸不着头脑，平阳一下子捂住嘴。

这孩子不至于这么虎吧？

裴昭十分莫名，依旧欠了身，他以为少祈要与他说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