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处的少祈好像看见了什么,一时间回不过神。
裴昭依旧在叮嘱:“我对你说的这些你要铭记在心,这个山脉很大,雾气重,天色晚下来还会入臆障,我没有臆障解药,待会我去猎场抢几瓶来,你要在这里等我,万不要入了臆障,入了……会很难出来。”
“如果我回来晚了,你就自己先离开此处,回南连,知道了吗?”
少祈笑了笑,移回目光,看着裴昭,问:“抢?你是强盗吗?你抢了他们的,他们该怎么办?”
他主动抓起裴昭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撑起眼皮,轻声道:“比起抢……你不如早些回来。我们回南连。”
裴昭的瞳孔微闪,最后笑着低低说了一个“好”字。
他注释着少祈淡色的眸子,又笑了,反手抓住少祈的手,放在唇边落下一个吻,而后抬头。
“遵命,孤的太子妃。”
在少祈惊愕的目光中,雪花扑簌簌的落在裴昭的发丝和黑衣上,一片又一片经营的六角雪花接踵而至,将裴昭浑身染的又黑又白,却再没了先前那般瘆人的模样。
洁白的雪将裴昭洗涤的很温柔、很温柔。
他的头顶是不断坠下的雪片,身后是一望无际的高山云层,站在这般辽阔的天地,目光本应该追的更远,不该局限于此。
无人会放弃这般少见的大好风光。
可裴昭不一样。
不知从何时、何地开始,他的目光只追着少祈,只看着少祈,从很早前便移不开眼了,可他自己并未发觉。
此时察觉自己的心意,实在不算晚。
比起自己站在辽阔的天地中,他更希望少祈自由。
比起山川的无限风光,他更爱看少祈的笑颜。
裴昭站在黄昏的雪景中,用同样深切的目光注视着少祈,好似心口有千丝万缕的情丝在涌动,一根一根被眼前人的笑颜拨起。
酸胀,满足。
裴昭眉目松软下来。
如若此时的少祈是三千弱水,他恐怕……也会甘愿溺死在其中。
(爆更6000字)我想逆天改命,改你的命数与劫难
裴昭叮嘱好一切后召来了不夜,在他跃身上剑时被少祈拉住袖子,他听人问:
“秋猊……是什么?长什么样?”
裴昭道:“秋猊是龙头虎身的灵兽,传闻第一匹出现在人界的秋猊是听天命被派遣下凡的,为造福人类,身上藏有千百福泽。”
“……本都要送给平明百姓,却被一位修士撞见击杀,而这位修士恰巧是一国太师,自然将此等灵物呈给帝王,那位帝王存秋猊骨,食秋猊肉,饮秋猊血,最后安然度过百年。”裴昭顿了顿,道,“这只是传闻。”
“为何帝王都喜欢秋猊,难道没了秋猊,他们就无法坐稳帝王位了吗?不杀秋猊也不过是活百岁,杀了秋猊也是活百岁,有何区别?”
少祈心中有些难受,他的声音低了下来,道,“……帝王的命是命,秋猊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
少祈不懂,裴昭也不懂吗。
帝王追求的何止是长命百岁,何止是坐稳龙椅,人的贪欲是永无止尽的,有了权势后更是如此,身居高位之人远比村野乡夫更加粗鄙不堪,他们即使知晓自己的贪欲是永无止尽的,也不会停手或后退。
秋猊对于他们来说,比起能延年益寿,享千百福泽,更重要的……仅是让朝堂重臣、文官武官,以至于自己的亲人。仅是让所有有可能篡权夺位的人,对皇位望而却步罢了。
历代帝王无一是心思单纯之辈,他们心思缜密过了头,对于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万分管束,每一件事都在提醒所有人,不要觊觎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