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被光铺遍满身,一方被黑暗蚕食吞噬。

叶饮溪好像看见了什么,手中的力道无意识的变得越来越大。

一阵轻微的撕裂声后,手中的瓷瓶砰然碎裂,碎片四散而出,连着点点血迹落在白砖上。

而后他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缓慢的垂下了头,手心的伤还在淌血,心口却更要疼上几分,尤其是看见少祈死后的那副模样后,耳边的风雪声一下就安静了下来。

是,他看见了。

看见少祈浑身是血,身体处处插着刀剑。

看见一整片血池里,吊着许多许多人。

看见最角落中的人抬起头来。

是少祈。

“到底是……怎么回事……”

叶饮溪的头很疼,可这一幕却怎么也忘不掉了,他望了一眼殿外的场景,广袖之下,指节紧到发白,血液越淌越多,心中不明出现怨恨、不甘,欲放欲大。

心脏像被什么捅穿,疼的他眼眶通红,素来温和的眼中带了破败感,整个人都像变了模样。

少祈正好被那道炙热的目光刺的扭头看去。

他见师尊神情不对,一下从裴昭身上跳下去,小跑着撞进喻示殿,隔着一米在师尊跟前乖乖停下:“师尊。”

叶饮溪心绪未平,他蹲下,抬手轻轻触了触少祈清亮的脸颊,不知为何,他很想对少祈说一句师尊来了。

踌躇一番,他苍白的唇瓣一张一合,还是将那句话说了出来。

“阿祈……师尊来了。”

他的声音像被什么撕裂。

又像在哪片黑暗中挣扎。

很快,他顿了顿,像是怕极了,最后摇摇头,咬着唇,大掌离开了少祈的头,颤着声音否定了自己的话,“不……没……”

要离开的那只手被少祈握住,少祈不知师尊怎么了,像是被什么吓到,他握着师尊冰凉的大掌,拉到自己头顶。

跟那日树下一样,他带着师尊的手往自己头上蹭了蹭。

“阿祈知道师尊来了。”

听见这句话,叶饮溪只觉得心口被烫开一个大洞,心头血不住的往外流,他单手将少祈抱进怀里,仿佛将这样一个小小身躯当成救命稻草,紧紧的抱着。

“师尊来了……”

少祈很快的回抱住他:“阿祈知道,阿祈知道师尊来了。”

“师尊长得这般高大,阿祈怎么会看不见师尊来了?”

叶饮溪不说话。

少祈以为师尊是在怕那个红衣服的男人,拍拍师尊的背:“师尊不要怕,师兄师姐都在,阿祈也在,阿祈会跟师兄师姐一起好好修炼,然后一起保护师尊。”

“师尊,你的手……!”平阳跑过来后一声惊呼。

叶饮溪一怔,这才知自己失了态,他松开少祈,深吸一口气,将自己插满瓷片的右手抬起,装作神色如常的模样。

“方才不小心伤到了。”他起身,看着少祈,“你来替为师上药。”

裴昭站在三丈开外,闻言眉梢一挑:“师尊这等修为,还须上药?”

白不云也道:“是啊,师尊这等修为……”

平阳觉得有理,也在一旁点头。

叶饮溪微微皱了一下眉,扫了一眼白不云和平阳,最后视线停在裴昭身上:“是谁规定,本尊这等修为,就不能上药的。”

白不云被师尊的眼神看的一怵:“这到没人规定……”

裴昭向来不怕,微微偏头:“师尊若是不嫌弃,弟子来替你医治。”

“嫌弃。”这二字叶饮溪说的十分斩钉截铁,他接着道,“本尊带阿祈洗浴、更衣,你们几人去帮少儒设宴,给你们两个时辰,若办不好,就滚去思过崖找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