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晨抬起眸，对上赤弦的眼。

可仅仅只对视片刻，他便移开了目光。

（爆更6000字）选吧，太子殿下

赤弦的指甲已经嵌进了肉里，他手心的血液停滞在掌心，呼吸都觉得有些困难起来。

人皇不再给赤弦思考的时间，也并不在乎赤弦会给自己的下属替身选哪种死法。

许他从一开始便看出，那个替身少年已然不想苟活于世。

他尖利的眸子在二人身上打转，从蔺晨的身上转到了赤弦的身上，他唇角翘了起来，道：“殿下，选吧？”

赤弦许久也不说话，只是盯着蔺晨看。

蔺晨却不看他，他一点也不愿意再去看赤弦。

他哪能不知替身的谎言被拆穿，全身而退已然很难，此下殿下也贸然闯了进来，他从来不知殿下是这般冲动之人，竟当面说他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低贱之人。

是的，他十分万分低贱。

他的娘亲是妓子，父亲是赌徒，他和娘亲一齐被卖去了春楼。

殿下以为他为何是断袖。

那是因为，他从小便被春楼之人当作小倌调教，再那群人眼中，他虽长相并非那般绝美，可体态较好，也是可教之才，是注定要在男子身下承欢的。

在有龙阳之好、特殊癖好的客人来场时，老鸨会按着他的脖子，将他关在那间屋子的隔间里，让他听声音。

他那时年岁尚小，什么也不懂。

心中便觉得，自己日后也会做这种事。

因娘亲成了春楼头牌，春楼待他也十分好，至少比在家中日日被赌鬼父亲鞭打挨骂要好上不止一倍，春楼的姐姐们也都是心地善良之辈，有什么好的都会存给他。

所以他并不想着逃，心中也无何大道。

春楼便是他的第二个家。

姐姐们常说，要他好，日后定然要找个好公子，替他赎身。

他问：“哪般公子才算好公子？”

姐姐们答：“愿意替你赎身，好好待你，这般便是好公子了，跟着他们这般人，即便是当小妾，也十分舒坦。”

蔺晨那时便开始寻，寻自己的好公子。

可是看来看去，都没有看中的人，来来往往的男子看见他只是瞧一眼便过去了，去搂他的姐姐们。

好似无人注意到他。

直到有一日，那日蔺晨学阿娘的舞曲，穿着一身布衣在暗处挥了挥手，长袖拂过眼角，他再抬眼时，瞧见了一个同他年岁相仿的孩童。

那孩童生的万分好看，骄矜味十足，正用一种冷漠的目光瞅着他。

在观察，在探究，冷漠之下藏了些许好奇。

那是一双很漂亮，赤红色的眼珠子。

“你是谁？”那人开口，皱着眉，用一种十分不耐烦又看不起的口吻问他，“你在此处做什么？”

蔺晨挥了挥手，指了指高台，笑说：“那是我阿娘，我在学我娘亲跳舞，我阿娘美吗？很美对吧？来这边的贵公子都说我阿娘很美。”

那孩童一张稚嫩娇贵的脸皱在一起，“她是你阿娘？”

“是！”蔺晨十分自豪，“我阿娘是此处的头牌！”

那孩童的眉皱的更紧了，“亲生的？”

蔺晨歪了脑袋，“是啊，亲生的。”

那孩童沉默片刻，问：“你叫什么名字。”

蔺晨拍拍胸口：“我叫蔺晨，久怀慕蔺的蔺，寥若晨星的晨。”

孩童看了他一眼，再不问话，匆匆走开了。

后来，蔺晨时常想起那一双赤红色的眸子，他在心中想，什么样的人才会有这般漂亮的瞳孔。

又过了半年，蔺晨已然完全学会了阿娘的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