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亲手将赤蔺晨交出去的,是赤弦的父皇,南连帝王本就派了密探前去打探敌国消息,本意是偷边防图,可传回来的消息是东秦人皇被杀。

赤蔺晨没了利用价值,第一个便被残忍毒害而死。

赤弦的眉头动了动,紧皱又舒展开来,他似是想到了什么事,整个人都染上一层阴霾,但很快便挥散而去,叫少祈以为自己看错了。

他本是随口一问,如今却觉得自己不该过多打探他人之事。

本想就此作罢,却听赤弦说:“挺重要的,他是我弟弟。”

裴昭挑眉:“是弟弟……还是心上人?”

赤弦手中的陈酒在裴昭说出后三字的时候倏地掉落。

咔擦一下碎了,碎片四溅,酒味一下子便漫开来。

裴昭很快地便上前将少祈护住。

赤弦看着裴昭,眸中的锋芒一闪而过,他笑了一声:“裴兄说笑了,莫要如此调侃孤,虽孤有求于你,可这打也挨了,骂也挨了,再过分就不好了。你说对么?”

裴昭半点不怕赤弦的威胁:“我有说错?赤弦兄竟如此迂腐,震怒至此,好好一坛陈酒,当真是可惜了。”

赤弦:“无事,只要裴兄同孤一齐去围猎场将蔺晨换回来,孤便奉裴兄为上宾,捧上我南连好酒相待。孤也不会让裴兄为难,会将孤的四弟作为交换。”

裴昭指节扣在下巴上,动作轻佻的摩梭着唇,“原来在赤弦兄心中,一个假皇子弟弟,竟比自己的亲弟弟还重要……”

赤弦捏紧了拳头,面上却从善如流的笑了:“裴兄一直在试探孤,不过是想叫孤承认自己断袖之癖,喜爱男子,可你算错了,孤即便这般在乎蔺晨,也绝不会是断袖,不像裴兄……”

他的眼神一飘,看了一眼少祈。

少祈倒是被这一眼看得莫名。

师兄喜欢的即便是男子,赤弦又看他作甚?

师兄喜欢的人又不是他?

若是被裴昭知道少祈心中所想怕是要吐出一口老血。

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都做了,不论是在少祈睡着的时候还是醒着的时候,裴昭都不止一次同少祈表明心意。

可是此时,在少祈的心中依旧是师兄并不喜欢我。

“赤弦兄,你不必看我,也不必用我来影射我师兄,你既有求于我师兄,便该好好说话。”少祈的声音很凉,分外不留情面,“你虽是南连太子,觉得自己位高权重,正如你所说,你挨打也挨了,挨骂也挨了,既然已经快要成功,便还是好好说话。”

赤弦面上笑意淡了:“少祈师弟……说的对……”

少祈看着赤弦,知他心中不服,便继续道:“我知道我师兄是装的,我那日打你,也不过是为报十年前清虚神境你打我的仇,那日……你可还记得自己是如何骗我的?”

“你说,只要我割了耳朵,便就不是妖了。”

裴昭一听此话,面容瞬间凉了下来。

赤弦眸中寡淡的虚假笑意也彻底散去:“你师兄已经……”

“对,我师兄已经替我报过仇。”少祈直视着赤弦的眼,眸光寒凉,“但他替不替我报仇是他的事,我从未求过他帮我报仇。一码归一码,他揍你,不干我的事。”

少祈一想到那日自己被欺骗割下狐耳后的痛楚,还有抽打在自己身上的每一道鞭子,都替自己觉得可悲。

没有人知道生生割下自己的耳朵后,满心欢喜的等着自己变成寻常人。

可不久后,那耳朵竟又回来了。

他依旧是妖。

那时他是真的信,信自己将自己的耳朵割了,便就不是妖了,所以才刀子一次又一次因为疼痛颤抖而失去力气的被他松开掉在泥地里的时候,他才能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