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祈将头埋进师兄的肩头，闻不到那股甜茶的芳香了。

也再听不见本该从那人凉薄的唇瓣里吐出的一句：

“不疼了”。

再也听不见了。

再也……

-

那边正在激战的叶饮溪全然不知这边究竟发生了何事。

他本意只是叫自己这几位徒儿来此处抓住散播瘟疫的魔族余孽，却没想到自己的一个个弟子到最后都浑身是伤。

是他嘀咕了此处这恶灵。

他知晓这恶灵实力高强，却未曾想过这孩童竟实力高强到这等地步，将他逼得使出浑身解数，竟也只能伤及他分毫。

佛陀山这等高强的灵体，他只知晓一个。

那便是大佛坐下守护佛身的灵童。

二者皆为灵体，可那位好的分明，这位坏的荒谬。

问题究竟出在何处。

叶饮溪心念一动，合目倏然盘膝坐下，唇瓣翕动，念着什么法咒。

那白骨森森的恶灵在叶饮溪盘膝坐下之时就将灵风瞬间制服，那灵风浑身上下的寒意都被一股黑雾笼罩，它控制住灵风，竟叫那叶饮溪的本命剑冲他直指而来。

叶饮溪眼睛都不睁一下，以不动应万变，下一瞬他的双眸猛地睁开，金光大现。

那直冲他面门而来的灵风瞬间停在半空中，距离叶饮溪的胸膛不过一瞬的距离，只差那么一点点，他的本命神兵就将没入他的胸口。

叶饮溪像是变了一个人，他目光平静如水，身形稳如泰山，岿然不动，动静之间，禅意无限。

他薄唇微启，唤了声：“菩提。”

那恶灵在听见这一声呼喊时瞬间倒地，浑身的黑气越烧越重，像是碰见了什么穷极天下最为恐怖的恶鬼。

在这一声呼喊下，叶饮溪抬掌，从他的指尖飞出一颗舍利子，不过一指轻弹，却瞬间叫那恶灵嘶吼惨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之下，恶灵的白骨森森生出些皮肉来，又成了先前那金身灵童的模样，只不过年岁大了些，成了少年人的模样，他浑身黑气未散，生了张人脸，双目通红，满眼的畏惧之意。

最后他哆哆嗦嗦喊了一声：“……是你吗……？你……回来了……”

叶饮溪身后有一个虚幻的金影。

那金影是和尚模样，气质出尘，他抬头，看向那颗枯树，叹了一口气，声音飘渺淡然。

“你可还记得，在你成了菩提的第一日，吾曾告诫你，身是菩提，心如明台。可一晃千年过去，你竟将自己毁成这个样子……”

“不是我！是那些人！是他们贪婪！您沉眠那些年……他们……他们不断地来同我求缘……”

菩提浑身黑气浓重，在他控诉之时身上的怨气一点一点四散开来。

“他们想要的！我曾给过他们！是为了你！你分明是人间佛……过的这般凄惨……若非是我护着你……你那尊佛像早都被那些人砸了！！！”

和尚目光平静的看着他，“众人皆挣扎，无高人一等。”

“放屁！你本都被那些佛踩在脚下！若非是我！你早都被剥去佛位！灰飞烟灭了！！！”碗莲将声音都喊破了。

“你要渡天下苍生！除了我！谁想渡你！！！”

和尚双目微垂，依旧只是将目光落在碗莲身上，对于这些大逆不道之言语并无一分动容。

他说：“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吾那尊佛像，被人砸便砸了，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只是……”

“碗莲，你曾说要同我一起成佛，可我等了你千百年，没有等到你。”

这一次，和尚没有以吾自称，他说的是我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