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像是要做坏事被发现一般愣怔在原地,他赶忙别过头,喉结轻滚,哑声说:“你的睫毛上,有水。”
少祁目光微滞,还未从方才回过神来,他眨眨眼,眼睫上的水珠落下。
他浑身粘腻,心情却很好,小腹胀胀的,十分魇足。
“……好近。”少祁眸中盛满斑驳的水汽,他有些困惑,而后慢吞吞的笑起来,“师兄……想亲我吗?”
得不到回答。
但清风掠过湖面,随着裴昭一声深吸,再次将少祁卷入急流。
又像是得到了回答。
湖水涟漪,在剧烈的晃动中,水渍飞溅,遮住了少祁微弱的讨饶声。
从黑夜到天明,青烟于破晓撕裂,铃音不断。
那些潮湿深入骨髓,发了狠的浪潮声不停的盘旋于耳边,少祁像是被扣住了双臂,他枕在滚烫的鼻息之下,试图解开囚禁他的镣铐。
可兜兜转转,只剩愈发猛烈的报复。
清浅的泉水之下满是雨水低落的声音。
而雨没有到来。
……
少祁睁眼时,瞧见的是床边纱幔。
他缓慢的坐起,身下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感,眸子一凝。
……?
他赶忙低头,去瞧自己的身体,可是却没在自己的身体上找到任何痕迹,甚至连衣物都是昨日那一套白衣。
在夜泉中的场景分明就像一场梦,漂浮在水面的红衣,纠缠在一起的双腿,缠绵之下的鸳鸯。
可身下疼痛不假。
少祁小小的喘息了一声,股中好似有什么流出。
他的脸瞬间红了,晕晕乎乎的,不是梦吗?不是吗?
少祁深吸一口气,抓紧衣服。
若昨夜是真的,那他该如何面对师兄?
二师兄说了,这样的事是只能跟喜欢的人做的,他虽喜欢师兄,师兄看着也并不像不喜欢他的样子。
可师兄嘴硬啊。
少祁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咬着手指头,在心中回忆昨夜的感触,最后摇了摇头。
如若是真的,那他日后要真追到了大师兄该怎么办?
岂不是……
迟早被那大东西杀死……
少祁心里犯怵,未察觉到身边的人也转醒。
裴昭只是睁了眼,看了一会床幔,又看了一眼坐起的少祁的背影,最后眉头也皱起。
他心情并非是不好,只是不知该如何处理此事。
对少祁负责?
不行的,他们二人在一起定然是没有好下场的。
该如何同少祁说?
若是又叫少祁伤心该怎么办?
他正在心中斟酌言辞该如何撇清关系,谁知耳边传来一声微弱的自语声。
“如若要日日这般,还不如叫我死了……”
少祁咬着指甲,觉得昨夜那般真不是人受的,他心中也知师兄给醒了不会承认,于是也在心中想,要不就当此事不存在吧?
也不知师兄醒来会不会记得……
裴昭坐起,看着少祁,沉声问:“你说什么。”
少祁浑身一抖,赶忙正色:“没什么……”
裴昭问:“日日哪般。”
少祁支支吾吾不答,莫非师兄不记得了?
谁知耳边下一句便是:“昨夜那事,你我……”
少祁垂死病中惊坐起,“师兄不必多说!”
他抓紧衣物下床,姿势有些怪异,面色通红的往门外走,光脚踩着地面的小物件就往门外走。
一面走一面说:“师兄不必在意,昨日……”
“我就当被狗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