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倏然记起少祈将他赠予的发带紧紧攥在手心的场景,背部的伤口开始发烫。
凌云宫之外有一座桥,裴昭停在桥中央,看结了冰的湖面。
想起先前浮现在眼前那些血红的字幕,又想起少祁头顶上的【总好感度 13】,这种东西他先前从未见过。
莫非是类似于读心术一类的术法?
不知站了多久,直至夕阳斜沉,一轮清月渐升,明月如钩。
裴昭的视线突然飘到云桥边的八角凉亭上,那凉亭上落了一只云鹤,正高扬起脑袋望着月光,亭柱上爬满了婷婷袅袅的古草。
他想起自己前世时总喜欢站在那处教训不识好歹之人,所以柱上枯黄的古草总带了血渍。
而总有一个滚烫的视线让人浑身发躁,叫他不爽,下手也愈发卖力,比起教训,更像发泄。
他循着叮叮作响的铃声,一扭头便能与那人的视线对上,那人身着云纹锦袍,头戴青金玉冠,面上总带着不可一世的浅笑。
视线撞上后,那人眼中笑意更甚。
就站在他此时站的位置。
说着千篇一律的台词。
那人眼下的两颗细小泪痣在月光下泠泠生辉,最后摇摇头,嘴唇微张:“师兄好生凶悍。”
他知道少祈喜欢站在这个位置看他,可比起他浑身浴血、暴虐无情的模样,女弟子们显然更爱少祈的白衣胜雪、如沐春风,周遭除了风声、脚下之人的讨饶声,还有众女弟子们的欢呼声。
“小师弟!!!”
“少祈师弟啊啊啊!!!”
很烦、很吵,裴昭眼一横,往脚下之人脑袋上头狠狠砸去,面色冷然,心中却思索:
要不要将他的脸撕碎。
脚下之人彻底没了声响,裴昭心中火气却未消,而他将木剑一扔,再抬起头来时,只看见少祈的后脑勺和在月下飘扬的银发。
他的视线不再落在他的身上。
正对着那群女弟子们摇铃铛。
“嘘,别瞎喊。”彼时那浑身华丽装饰的花孔雀又回过头来,语调拉长:“你们师兄醋劲大”
“小师弟我啊,熬不住。”
话语之中,尽是旖旎之意。
裴昭即便是想想也觉得浑身不适,完全无法将现在言行举止都极其寒碜的十岁少祈将那只花孔雀连在一起,诡异、实在诡异。
叶饮溪这厮怎么养孩子的,养成这样。
他实在不喜那烦躁的铃音、不喜少祈身上那件进牢狱前还死死扒着的白袍,更不喜那顶玉冠。
裴昭站不下去了,大跨步子离开,路过膳食房时,顿了顿,从一众吃食中扫了一眼,捏了两个窝头就走。
而推开屋门时,一片清冷。
裴昭脸一寒,上前两步掀开铺的平整的床铺,又走进暗房中扫视两眼。
没有找到少祈。
手中窝头瞬间凉了下来,裴昭冷笑了一声,大步一跨,推开房门,将两个窝头扔了出去。
滚吧。
这小乞丐谁爱养谁养。
最后那窝头落在雪地里滚了两圈,沾上泥灰,停在一双紫红的小脚前。
小脚的主人弯腰,伸手拾起两个窝头:“师兄是给我带的吗?”
裴昭站在原地俯视他,像是不屑答话,幽光闪闪的目光却证明了一切。
“……谢谢师兄。”少祈刚将满是尘土的窝头塞进嘴里咬一口,便被一只大掌打飞。
裴昭不知哪来的火气:“做什么。”
少祈吓得一缩,却又要去捡。
下一瞬他身体一轻,整个人被包进滚烫坚实的怀里,随后两颊被狠狠捏住,那人强迫他张开嘴,目光仿佛寒夜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