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昭猛地将少祁的袍子拉上，面色倏然沉得跟锅底一般黑。

少祁实在弄不懂大师兄一会温柔一会暴躁的脾性，他顾不上害羞，小声说：“师兄，脚疼……”

裴昭皱眉。

少祁忙说，“裤子……”

裴昭这才明白他的意思，面色更沉了，他上前将少祁凌空抱起，十分烦躁的将人裤子扯上，遮住那两条细白的大腿。

两人间的气氛很尴尬，少祁却视线一定，瞧见了大师兄微微发红的耳尖。

……害羞？

少祁有些发愣，问：“师兄为什么会来？”

“因为你喊我。”

“那师兄。”少祁深吸一口气，觉得心脏那处的麻痒酸胀感更为强烈，他的面色比先前好看了很多，“我喊你，你就会来吗？”

裴昭看了少祁几秒：“不会。”

少祁想问：那你这次为什么来了。

他回想起方才的情景，好似真的是十分紧急，距离自己在识海中喊大师兄到自己坠下悬崖大抵都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少祁真就大着胆子问：“师兄方才在做什么？是一夜没睡吗？为何我喊你你便来了？”

裴昭不说话。

少祁抓着裴昭的手臂，见大师兄的表情越来越僵硬，心中竟然胆大包天的起了逗弄的心思，他问：“大师兄是担心我担心的睡不着，还是今日我一喊你，你便惊醒了？”

裴昭直直的看着少祁，“如果我说是前者呢。”

这下不知该说什么的成了少祁。

但他梗着脑袋，硬着头皮说：“师兄莫非是喜欢我？才这般忧心于我？”

他有些手忙脚乱，既怕听到裴昭再说出一句“恶心”，又怕裴昭再将他推开，于是慌不择路的自问自答：“林师兄不是告诉你们我偷溜去了人间，大师兄不该担心我才是。”

裴昭依旧看着少祁，像是要看穿少祁所有的心思，片刻后他漫不经心的说：“你说得对，我不该担心你才是。”

这句话的意思，是师兄坦然承认自己担心他了？

少祁摸不准，面色有些发红：“谢谢大师兄，若非是大师兄，我恐怕……”

裴昭接上少祁的后半句话：“若是我不来，你就往下面跳，是么。”

少祁倒是爽快，点了头。

裴昭的声音同他的面色一般沉，他冷冷看着少祁：“你若想死，何必喊我。”

少祁垂了脑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却在不服气的轻声顶嘴：“我逃不掉……莹宫五指铃丢在玉瑶峰了……”

裴昭：“你觉得自己没有五指铃铛就什么都干不成了么。”

少祁低着头不说话，他的手一直遮着自己千疮百孔的脖子，不愿放下，他该如何同师兄开口说自己中了毒，连以往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本想着能叫师兄师尊替自己解毒，可真站在大师兄跟前了，却不敢露出自己脖子上丑陋的伤痕。

裴昭不动声色的扫过少祁捂着脖子的手，已经看见了上面的一道道青痕，但他没有揭穿，只是平静的问少祁：“我告诉过你，人心险恶，你听进去了么。”

少祁点头。

“你没听进去。”裴昭的嗓音跟秋风一般微寒，“你若是听进去，就不会被林禾骗走。”

少祁猛地抬头。

大师兄……知道？

裴昭看着少祁浅色的瞳孔，还有干裂的唇，消瘦到有些尖尖的下巴，想起方才少祁满身的伤痕。

他知道他过的不好。

“那一天林禾跌倒，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我扇你巴掌，是事出有因，不是为了林禾。”

少祁愣愣的听大师兄对他说的这番话，实在有些难以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