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损坏而没了两只手。
容宛的父母皆对法律一窍不通,甚至连工伤保险都不知道是什么,夫妻俩领了工厂老板私下补偿的两万元后就接受了现实。
容宛还记得,那时她只有小学一年级,每次背着书包回到家里趴在桌子上写作业的时候,就会听到术后没了双手的父亲躺在坚硬的木床上不断地发出痛苦怪异的呻吟声。
他的双眼总是无法合上,直直地仰面看着布满蜘蛛网的天花板。
“爸爸,你吵到我写作业啦!”
容宛扭头看向床上神情陌生的父亲,语气是那样稚气,这时父亲就会停止扰人的呻吟声,全身无声地在床上抽搐着。
也是七岁这一年的某一天放学,容宛一如既往地回到家,木床上却没了父亲挣扎的身影。
乖巧的女孩在安静的家里很快便写完了作业,又走到小厨房里踩着凳子给还未下班的妈妈煎了一份荷包蛋。
她翻着皱巴巴的故事书等到了十一点,终于等到了迟迟未归的母亲,妈妈泪流满面地抱住她,并揭示残酷的现实
“街坊邻里说,爸爸今早出门投河死了。”
容宛懵懂地点点头。
“是去游泳了吗?爸爸好厉害!”
母亲拥着瘦小的女儿嚎啕大哭,这个被生活摧残了半生的女人在此刻做出最大胆的决定。
她像是对容宛说又像是对自己说:“我们离开这个县城,离开这。”
“妈妈,记得吃荷包蛋。”
容宛指了指那个放在锅里早已冷透的煎蛋。
容宛就在一片懵懂无知中跟随着妈妈离开十八线小县城,来到了繁荣人多的地江市。
母亲依旧从事着清洁工的职业,在容宛九岁这一年,母亲嫁给了同是清洁工的许家民。
许家民是地江市本地人,四十一岁的年龄也与母亲相差不大。他生性寡言,从未结过婚,在本地的老旧居民楼里有一套房,也算是条件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