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把证件和钱放在柜台上，递了过去。

售货员啪嗒盖章，给了她两张车票。

菀菀拿着票兴冲冲的回到车站台，顾以礼还站在原地等她。

一动不动的，像个雕塑一样。

“明天才能走，我们今天晚上先在车站这里凑合。”

顾以礼眼皮这才动了动，问：“我们去哪？”

菀菀唇角扬了扬，“把你卖了。”

他没什么表情。

深夜的车站没什么人，好在并没有关闭。

除了他们俩，还有两个工作人员在值班，乘客大厅零零散散的也有几个在等车的乘客。

有的着急等候，有的小声说话，有的闭眼歇息，有的干脆躺在凳子上卧着睡着了。

菀菀带着顾以礼找了个偏僻一点的角落坐下了。

长长的木凳子靠着墙壁，昏暗的灯色下，破旧又安静的等候厅，让菀菀昏昏欲睡。

她好累。

“顾以礼，你听过南城吗？”

“嗯。”

“我听张婶说，大家现在都流行去南城打工，那里被国家看中要大力发展。遍地都是黄金，比我们这小破地方强多了。”

“嗯。”

她轻轻闭上了眼。

困意袭来，嘴巴却没停下。

“遍地都是黄金啊！想都不敢想，咱们趁现在，去当第一波捡黄金的人，捡到了就是挣到。以后，想吃多少块红烧肉就吃多少红烧肉。”

“嗯……”

“有了钱，就不用怕周永康那种臭流氓，我雇十个人打他，看他还敢动歪念头不……”

“嗯……”

她轻轻叹息了一下，眼皮终于撑不住闭上了眼睛。

脑袋一歪，啪嗒一声倒了下来。

少年眼明手快，及时伸手，手掌护住她的脑袋，将她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肩上。

他侧眸去看她。

她睡得很沉，发出均匀的呼吸声，长长的睫毛如同鸦羽。

很安静。

可在睡梦中，却始终蹙着眉。

顾以礼怔怔出神，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

额前的碎发落下阴影，盖住了他低垂的眼眸。

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许久之后。

不远处传来了车站工作人员的口哨声，还有乘客的喧嚣声。

而原本靠在他肩上睡着的菀菀似乎被惊醒了。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嘴巴里嘟囔了一句。

“不舒服。”

说完这话之后，她又迷迷糊糊的闭上了眼，顺势还调整了一下睡姿。

她将整个身体缩进了木板上，侧卧下来，双手并在一起摆放在脸颊下，脑袋干脆靠在他的大腿上。

少年没有动，只是无声的看着她的举动。

她轻轻的呼了一声，又像丢了魂一样。

睡死过去了。

周围又陷入了死寂一般的安静。

晦暗的灯光下。

他那双漆黑的眼眸里隐约流露出几分扭曲病态。

呵。

顾以礼的手慢慢的落在少女那纤细脆弱的脖子上。

手掌的虎口尺度刚刚好掐住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