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离开了医院。

第七天,江宏的丧事低调操办了。

时韵在状态很差的情况下,还是出席了葬礼,在墓地里送了江宏最后一程。

那是出事后菀菀第二次见到江野。

他比前几天更瘦了,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撑着一把黑伞,整个人陷入阴影中,晦暗又阴沉。

菀菀看着他冷峻的侧脸。

七天的时间,遭遇了巨大的重挫,从他脸上已经看不到了一丝天真和单纯,反而更多是生疏和客气。

葬礼过后,江野什么话都没跟她说,匆匆离开了。

时韵习惯了江野的冷漠,倒是没察觉出江野的变化。

但菀菀感受却十分的深刻,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以前那个江野好像已经死了。

在医院那次拥抱,是在跟她告别。

时韵见她发着呆,忍不住关切的说:“菀菀,这些天你也累了,回去后好好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菀菀看着时韵哭红的眼睛,心里替时韵难受,可千言万语又不知道如何安慰才好。

就像她对江野,想安慰他的时候,觉得有时候语言的贫瘠,无法很好的安抚到他受伤的心。

“妈妈……”

时韵低下身子,用手指轻轻触摸了一下石碑上江宏的照片,满眼的温柔:“留给我悲伤的时间已经够多了,剩下的路程,还是得靠自己走下去。”

“妈妈,您放得下吗?”

“怎么会放不下呢,傻孩子。他虽然已经离开了,但带给我一段很美好的时光,这就是他给我的最好的礼物啊。只是心里会有一点点小小的遗憾,没能好好的跟他告别。”

菀菀看着墓碑上的照片,有些恍惚,明明原本好好的一个人,却因为一个事故,突然就这么离开了。

活生生的人变成了墓碑上的一张小小的照片。

她心里也觉得很遗憾。

生老病死的人最常遇到的人生难题,特别是遭遇了突发重变后,有的人可能会因此一蹶不振。

而时韵这一生经历的更多难过的坎,她不会在原地踏步,相信会很快的振作起来。

那江野呢。

他看起来承压能力不大行。

“对了,你陪我回一趟江家。”

菀菀愣了下,回?

“妈妈,您意思是……”

“我收拾些自己的东西,然后搬回家里,江宏人也不在了,我不可能一直住在那里。江野这孩子以后还要谈女朋友娶妻生子的,我待在那里不合适,趁现在先搬出来,省得到时候他还要为难。”

听到时韵这么说,菀菀心中多了几分担忧。

她跟江野现在也没在交往,还处于互相暧昧的状态,不管说啥都不合适,只能听时韵的话。

两人回到了江家,收拾行李间,管家带了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来到时韵面前。

时韵认识这个男人,是江宏的私人律师张律师。

张律师先是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又拿了一份文件。

“时女士,这是少爷让我转交给您的,是江总生前立下的遗嘱。”

时韵接过来一看,是两人在筹备结婚的前一段时间,江宏买下了一套房子。

房子的名字是时韵,进行过公证,自愿赠与的。

时韵跟江宏并没有领证,根本不知道江宏还立下了遗嘱,她原本也没打算跟江野争遗产,倒是江野在整理江宏遗嘱的时候发现的。

时韵:“张律师,这个我不能要。”

张律师:“少爷说,该是您的就是您的。”

时韵沉默了一下。

张律师又拿出了一个小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