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转头望向马车窗外,苍白的侧脸在纱帘透入的光线中显得格外憔悴。远处连绵的山脉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千山万水,又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进眼里。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银狐大氅,泛白的指节抚摸过领口绳结,却终究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少主的苏醒如同春风拂过荒漠,将整个白驼山车队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仆从们紧绷的面容终于舒展,连铜铃声似乎都比往日清脆了几分。每到歇息时分,总有人捧着新摘的野果或是猎来的山珍,恭敬地候在马车外,盼着能博少主一笑。

欧阳克盘膝坐在软榻上,指尖轻叩,尝试运转家传心法。可往日如臂使指的真气此刻却像是被冻住的溪流,在经脉中凝滞不前。几次尝试后,他的额角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始终无法冲破那道无形的阻碍。

“看来......”他苦笑着收回内力,感受着体内亏空的气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放在手边的折扇,轻轻叹了一口气,“这次伤得比想象中更重些。”

第98章 即将觉醒的欧阳克 30

而事实上,那场雨夜里戛然而止的生机,不仅造成了经脉凝滞、气血淤结的后果,欧阳克的眼睛也开始出现了异样。

那双曾经总是含情脉脉的眼眸,如今偶尔会突然失去它的光泽。这是之前血脉凝结所留下的隐患,由于欧阳克无法自行冲破滞塞难通的穴道,导致他的视力时好时坏。发作时,眼前只剩朦胧的光影,连近在咫尺的物件都难以辨认。

他掩饰得很好,总是借着揉额角的动作遮住瞬间的失神。直到那日侍女递来了茶盏,欧阳克伸手去接却扑了个空,温热的茶水全洒在了雪白的衣袍上。侍女惊得跪地请罪,却敏锐地注意到了少主努力企图掩饰的视力异样。

从那以后,侍女们递茶送药时总会多一分小心。她们会先轻声提醒,待确认少主的指尖确实握稳了杯盏后,才会慢慢松开自己的手,再悄悄退开。

欧阳克对侍女们的体贴心知肚明,却始终不愿点破。每当她们小心翼翼细心侍奉时,都会让他的心头泛起复杂难言的情绪。

“怎么,”他故意勾起唇角,声音里带着惯常的慵懒,“当你家少主是瓷做的不成?”只是他并不知道,在说这话时,他的目光却没有凝实,只是虚虚地落在了侍女身后某个不确定的位置,让那句玩笑话也多了几分说不出的落寞。

漫漫归途上,少主总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他喜欢斜倚在软榻上,让侍女们吟唱欢快的西域小调,纤长的手指随着节拍轻叩;喜欢在入夜后独自躺在车顶,任月光洒满衣袍,银辉在他苍白的脸上流淌;喜欢用糖果逗弄路边偶尔遇到的孩童,听着他们稚嫩的童声,眼底也会泛起真切的笑意;喜欢随手采撷路边的野花,修长的手指灵巧地为侍女们绾发簪花,眉宇间总是那么温柔,仿佛能融化西域最冷的冰雪。

可是,在无人注意的时候,少主总喜欢一个人茕茕而立,目光遥遥望向白驼山的方向。然而,直到一个月后,车队终于抵达白驼山庄之时,那袭白衣依旧只能孑然一人立于朱漆山门之前,身后是漫天的晚霞,身前是空荡荡的山道纵然四周仆从侍女环绕,他心心念念的叔父,却终究没有出现。

(以下是《九阴真经》的背景介绍,不算在更文的字数里。我觉得有必要写一下,如有不喜,请忽略它:)

相传,《九阴真经》集道家武学之大成,其上所载武功玄妙精深,变幻莫测,令天下习武之人无不心驰神往。数十年来,江湖中人为此秘籍争得头破血流,掀起无数腥风血雨。

约二十年前,白驼山主欧阳锋与全真教主王重阳、桃花岛主黄药师、丐帮帮主洪七公、大理段氏段智兴五位绝顶高手,为平息武林纷争,相约在华山之巅比武论剑,约定武功最高者可得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