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是......与从前不同了。

“四叔安。”他声音平稳，一丝不苟地向胤禛行礼。

弘晖稍慢一步，丹凤眼里含着温润的笑意。十二岁的少年眉目柔和，眼神清正，举手投足间贵气天成，望向父亲的目光中满是孺慕之情。

“阿玛。”他轻声唤道，声音干净清朗。唇角微微上扬，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灵气。

老八家的弘旺今年才不过十岁，亦步亦趋跟在弘晖哥哥身后，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模仿着记忆中四伯的清冷神色。偏生一张随了老八的面容生得实在俊秀，故作冷峻的模样反倒显出几分稚气的可爱。

“四伯。”他动作板板正正地打千儿行礼，抬头望向四伯的眼神却亮晶晶的，那份想要亲近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胤禛轻轻搁下手中的茶盏，扶着藤椅缓缓起身，目光温和地掠过三个孩子。

他抬手拍了拍弘皙的肩膀，十分用力地捏了捏。继而望向弘晖，朝儿子点了点头。最后，忍俊不禁地戳了戳弘旺那努力板着的小脸。

“去玩吧......”胤禛摆摆手，声音里还带着几分刚睡醒的慵懒，“但不许糟蹋了我的果子。风筝也在廊下搁着呢。”

少年们眼睛一亮，连弘皙的眉梢都松动了几分。

不一会儿，园子里便热闹了起来。

弘晖带着弘旺在菜畦里忙活。少年挽着袖子，手把手教弟弟怎么给番茄苗搭架子。“要斜着插，对，就是这样。”他动作利落，声音沉稳，没有半分不耐。弘旺学得也很认真，渐渐忘了要装大人，鼻尖沾了泥土犹不自知，咧着嘴露出了缺了门牙的灿烂笑容。

远处，弘皙独自放着风筝。他神情专注，修长的手指稳稳地操控着线轴，不一会儿便将那只雄鹰风筝送上了天空。

线轴在少年的指间稳稳转动，仰头时脖颈拉出一道好看的弧线。雄鹰在云端自在盘旋，弘皙的目光也随之飘向远方，仿佛透过风筝望见了更辽阔的天地。

凉亭内，胤禛凝视着弘皙落寞孤寂的背影，眼帘不自觉地垂了下来。

一双温暖柔软的小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指尖，继而温柔地环上他的臂弯。胤禛眼中的黯淡渐渐消散，唇角缓缓扬起了轻微的弧度。他回眸望向身侧的爱人，将她的手轻轻拢入掌心。

就在这时，风筝线突然绷断。那只雄鹰挣脱了束缚，在风中越飞越远，最终化作天边一个小小的黑点，消失在了云霞尽头。

康熙四十八年，随着太子之位空悬日久，朝中另立储君的呼声渐起。

皇帝对大病初愈的雍亲王格外怜惜，恩宠备至，时常亲自过问药膳食补，每逢节庆必有厚赐恩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