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对?着镜子瞧,其实是觉得挺一般的,没有记忆里?那么好看。
所?以这些夸人的话,果然和前面一样是客套话吧。
她没当回?事儿。
皇上却上了心,等她换回?衣服出来,就见他指着册子上的一页,说:“这个瞧着衬你的颜色。”
攸宁凑过去看一眼,本子是她带着人画的,她自然还有印象,这一套她自己是最喜欢的,从款式到?布料,绣纹,色彩搭配,全是亲自设计的。
仿的不是时下?流行的款式,而是后世的汉服,看到?这个就觉得很怀念。
但?她没让人做,反正做了也穿不得。
她的出身穿汉服已经够奇怪,够怪模怪样了,再自己做改动,就更?有引人注意的意思了,没必要。
不过现在想起来还是挺怀念的。
这个由头说不出口,她也不打算提,道:“那我叫人按着这个样子做一身。”
皇上笑道:“南边新进了些料子,还没来得及分,你使人去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他往日?也没有这么关心过她的穿着,这回?倒真是破天荒这么一次,竟仿佛有些献殷勤似的。
攸宁颇觉疑惑,仔细想想方回?过味来,可能是她在他面前提到?了王贵人。
她本意是想借着这个引出钮祜禄贵妃的事儿来,不料皇上会错了意。
不过想想也正常,攸宁极少?在皇上面前提到?旁人,忽然间提了一嘴,可不是只?能想到?“吃醋”这个由头?
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顺水推舟将话题继续了下?去,惊喜表示自己正打算做新衣,发愁没有合适的料子呢。
皇上好声好气说你高?兴就好,然后就反应过来了,问她:“王氏来找你是为了什么?说内务府又克扣她了?”
一个“又”字,攸宁听出了他话里?的不耐,心道王贵人这次算是撞到?了枪口上。
攸宁很明白他的心思,太子大?婚本事喜事,他是很高?兴,也很期待的,前段时间那些事情自然都忘到?了脑后,这会儿突然来个人似乎对?这件事颇有微词,而且是三番五次,他能高?兴才怪。
她也没想到?王贵人居然真的告过状了。
敢在这个时候触霉头,真勇敢啊。
攸宁内心感叹着,说话还是按照自己一如既往的人设来:“......她毕竟年轻,行事莽撞些也是有的。”
皇上哼笑:"王氏不懂规矩,钮妃也跟着胡来。"
这话却又不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只?是极为烦恼。
好半晌,他才再度开?口:“朕不是不知道凌普行事不堪,只?是总要顾及太子的体面。”
攸宁相当理解地握着他的手:“太子大?婚是大?事,这样的紧要关头,自然是太子为重。”
顿了顿,她大?着胆子说:“要怪,就得怪凌普!”
皇上笑了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攸宁靠在他身上,摇头:“您让他办差是爱子之心,毕竟是太子大?婚,他是太子身边的人,最知道主子喜好,能让太子满意,事情办好了,太子自然也会感念您爱护他的心思,这本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儿。偏偏凌普不知道收敛,不知感恩,差事没办好,还乱得罪人,到?头来叫您两头为难了。”
皇上觉得她确实是说准了自己的心思,他确实知道凌普不堪大?用,可是没料到?他会胆大?至此。现在要他叫停,那就是损了太子的威信。而太子就是察觉不对?,碍于此时形势,恐怕也不好说什么,恐惹人误解。
想到?这个,皇上就想起自己近些日?子确实冷落太子了,只?怕他心里?也是忐忑的,就更?不好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