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脸，这副表情，洪馨见过太多次，却不是黑白，而是活生生的。

她的爱人，秦勇。

与这遗像上的男人，长得一模一样！

过了数秒，洪馨才迈动有些僵硬的步伐，跟在叶清月的身后。

叶清月用火柴点燃了线香，递到洪馨手里。

洪馨接过，却未立刻插进炉子里，而是用强装镇定的声音问道：“清月……这画像上的人是……你爹？”

最后两个字，她说得有些艰难。

“嗯，是啊。”

叶清月道：“以前家里穷，没给我爹拍过照，为了这遗像，我家花了不少心思呢，最后是我娘给我外婆描述，修改了好长时间，最后才画出来的，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七分像还是有的。”

“是、是吗……”

洪馨拿着线香的手微抖。

她担心叶清月看出不对，赶紧将线香插进香炉里，忍着心里的不适，对着叶勇的遗像拜了三拜。

放下的手，又忍不住交叠在一起，剪过的指甲掐进了肉里，洪馨却毫无察觉的样子。

叶清月瞥了一眼，微笑道：“我们出去吧。”

“……嗯。”

洪馨木然地跟在叶清月身后。

走了段距离，吹吹冷风，洪馨才觉得胸口的闷堵好了一点。

然而，大脑中的思绪，仍是凌乱地纠缠在一起。

如同乱麻，又压抑得令人窒息。

她忍不住开口道：“清月，你爹……咳，我记得你以前有与我们提起过，他是怎么去世的来着？”

“抗洪救灾时，被大水冲走，死不见尸。”

叶清月淡淡的口气，让洪馨脑海中浮现秦勇应该说叶勇，对她讲述的一些事。

那个男人用有些落寞的语气说道：“家里的孩子什么都不知道，所以偏帮她们娘，对我并无感情。”

回忆一闪而过，洪馨心里有点不舒服，她道：“你爹死了，你家里人似乎不太伤心？”

叶清月脚步一顿，扭头看向洪馨。

她恰好停在拐角处，廊檐的阴影落在她脸上，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洪阿姨怎么知道我家里人不伤心？”

叶清月的语气听不出悲喜，她淡淡道：“我爹虽然酗酒、家暴、打媳妇、打孩子……但他还算个好男人，嗯。”

洪馨听到这话，脸上露出迷茫之色，这到底是在夸，还是……

“我家要是真不在意他的死，也不会搬到京城来，还特地给他做灵堂了。”

叶清月这话半真半假，也挑不出什么错。

洪馨闻言沉默了，不知在想什么。

……

叶清月带洪馨在家参观时，另一边叶枫也带着罗有福与洪天胜到了厨房。

厨房内，叶向红与叶梅忙着做菜，热火朝天。

听到动静，叶向红朝厨房门口看来，见到一对陌生夫妇，便问道：“是洪伯和罗大娘吗？”

洪天胜与罗有福比叶向红长一辈。

叶向红放下手里的菜刀，在围裙上擦了擦，上前打招呼，“我是清月她娘，刚才一直在厨房里忙活，本来想做好了菜再过去跟你们打招呼的。”

没想到反而是长辈过来给她打招呼了。

“没事没事，本来就是我们上门叨扰，没影响你们就好。”

罗有福看叶向红这乖巧样子，露出和蔼的笑容。

叶向红忙说不打扰。

这时，蹲在另一边洗菜的叶梅听到声音，也擦擦手走了过来。

“你……”

她刚走进，就见那熊腰虎背的男人，盯着她露出疑惑之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