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视的那一瞬间，男人慌张的转过了身，拉起被子盖住了身体。

慕歌光是看着，就又死了一次。

陆少恒看了一眼身边的慕歌，走到病床前，轻轻拍了拍被子下的身体。

“闻舟，他知道了....”

陆少恒说完这句话，他能明显感觉到被子下那副颤抖的躯体僵住了。

接着陆少恒就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了他们。

病房门“哐当”的关上，慕歌站着原地不敢上前。

他和君闻舟中间隔着一道可怕的屏障，两人犟的都不肯先行一步。

就这么过了十分钟后，慕歌还是先忍不住了。

“君闻舟...你不要我了...”

慕歌咬着牙，嗓子里磨出了血沫，他双臂垂在身体两边，攥紧的拳头仿佛要把指尖嵌进肉里。

回应他的是无尽的沉默。

慕歌慢慢走上前，最终在那病床前站住，压下身子趴在了那团被子上，哑着嗓子又低吼了一遍：“你是不是又不要我了....”

被子下的身体颤抖的更厉害了。

慕歌再也忍不住了。

怨恨、心疼、绝望.....

各种情感交杂在一起，快要把他吞噬了。

“君闻舟....我在这儿....”慕歌贴的更紧了，他缓慢的蹭着那团被子，软哑着委屈：“我在这儿....我是你的....你不要把我给别人....”

君闻舟终于还是出来了，他低着头，长发盖住了半张脸，褐色的瞳里全是绝望....

男人从没这么痛过，比火烧还痛，比蜕皮换新还疼.....

终于直面了，慕歌呼吸都仿佛刀割一样，他颤抖着伸手想要撩起君闻舟的头发，却怎么也下不去手。

“看清楚了吗？”君闻舟终于开口说话了。

他嗓音厚重的要命，完全没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这也就是为什么慕歌没听出来君闻舟声音的原因。

当年的那场大火，不仅毁了男人的面貌，就连声音都变了....

君闻舟的脖子下方严重黏连，剥离的时候损坏了声带。

“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君闻舟沉声，面无表情的直视那双视线灼灼的眼睛，哑声道：“我是个废人了....我什么也做不了....”

沉默，良久的沉默。

就在男人以为慕歌也同意了自己的话时，他听到了那句震到他心底的质问。

“那就不是我的君闻舟了吗？”慕歌胸口剧烈起伏，一字一句又问了一遍：“君闻舟，烧了废了，就算是死了，那就不是我的君闻舟了吗？”

男人怔住，他无法回答一个“不”字。

君闻舟能为让慕歌好做任何事，但就是否定不了这份爱。

看着沉默的男人，慕歌抹掉脸上的泪，慢慢的把自己贴了上去。

多日的焦虑、不安、不知何为的心慌，此刻终于得到了安定。

他拉过君闻舟的手环在自己腰上，哭泣着喃喃道：“君闻舟....不要推开我....”

摸到那异样的肤感，慕歌才意识到什么，他低头看着自己抓着的那双手，抿唇颤了颤睫毛。

明显是烧伤后粘连又分开的手指，僵硬又木讷。

君闻舟也跟着低头，看向两人相握的手。

慕歌的手白皙软嫩，他的却是那样的可怖。

这样的自己，根本不能再招惹眼前的人。

男人迅速收回自己刚刚萌起的歹心，冷淡道：“你看，我连抱你都困难。”

慕歌急了，像是极力想要证明什么似的，紧紧抱住男人的身体，虔诚又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