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摆手:“我饱了。”
……喝饱了?打击这么大呢?
柳在溪提溜着葫芦腰上的金绳,走去卫则玉面前,挑了挑眉:“你一下午在这里自闭啊。”
卫则玉拍开她去抢酒壶,那人背过手,于是他只好将目光放在眼前的人脸上,视线模糊,他眨了眨眼,重新聚焦,定点放在她的眼睛上。
街道昏暗,仅有的是后面客栈门口的灯,橙黄的光投进柳在溪浅色的眸子里,是这张脸上最吸引人的东西。
卫则玉闭了闭眼,挪开。
“行,走。”
他先一步转身,柳在溪笑了下,跟在后面朝他轻轻弹了下舌头,发出一声类似调戏的脆声,卫则玉扬扬眉,学着她的样子回击。
两人走得快,已然到了门口,柳在溪还在想下一步拿什么反击的时候,有一人忽然撞开她的肩跑出去。
她运行正常的思绪被打断,不耐转身,又一人从门口跟出来,匆匆和她道了歉。
交错的身影十分眼熟,还有那醒目的肤色,这不是小二黑么,所以之前那个不长眼的是小黑?
她掸了掸肩头,没再计较踏进客栈。
卫则玉已经在里面选好了座位,柳在溪过去时,客堂中的大半散修都在向来看,她适应良好,对在座各位打了个招呼。
那些修士只是对大门派来这里有些好奇,见对方态度这般热情,都有些窘态,连忙回礼,报之一笑。
柳在溪坐下后,小二也端来了酒菜,卫则玉看她不挑剔,尝了一口还对他发表评论,好吃。
他笑笑:“来这干什么?”
“来找你啊。”
卫则玉咀嚼的动作一顿,抬眼时刚好和柳在溪看来的笑眼对上,他别开眼,不经意地抚向领口,许是玄阳的酒太烈了,头有点晕。
于是看着那盘寡淡的花生米淡淡道:“说实话。”
柳在溪咋舌:“好吧,我来看热闹。”
酒又醒了。
卫则玉笑出声,把新上的酒倒进葫芦里,掺到一起灌了一口:“我就知道。”
柳在溪看他这诡异的动作,护住自己这边的酒水,道:“这样还能喝吗。”
“你管我。”
“?”神经。
她瞥了那人一眼,没说什么,问道:“之前那几个找你事的修士在这边吗?”
卫则玉摇摇头,“他们还怕自己被套麻袋呢,怎么可能大半夜往出跑。”
那这趟出来也没什么好戏可看啊,柳在溪挑挑菜喂进嘴里,决定再待一会就回去。
这时,旁边那桌的修士忽然拍案而起,碗筷都随之一跳,滚在桌面或砸在地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一下子吸引了堂中修士一齐看来。
卫则玉本就情绪不高,被吓得一激灵,柳在溪那点不悦都让他惹得只剩了好笑,于是那人便更烦闷,扬声对邻桌道:“干什么!”
桌上就两个修士,一个直愣愣站着,一个垂头坐着,没一个回话,空气仿佛冻结了,对周边的凝视也视若无睹。
柳在溪眉尾抬了下:“道友?”
卫则玉轻“啧”一声,抬脚拨开挡在前面的凳子,欲去查看,刚要拍上站着修士的肩,那人忽地一颤,鼻间淌下鲜血,接着整个人直挺挺向后栽去。
卫则玉下意识把他接住,喊了两声没应,坐着的那个又砸在桌上。
“呀。”
他看向发出声音的柳在溪,心累不已:“呀什么呀,帮忙啊!”
柳在溪没动,但他这声音大又极为不耐,堂中其他修士以为是对自己讲得,顿时又几个起身向这边跑来。
倒还有个是懂医的,面色凝重说是中毒,又闻闻饭菜,说是入口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