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浅衣修士面色一沉,惊觉面前这人灵力突然充沛,抵挡那片骨刀的扇面已然暗了下去,他眉心一亮,长剑横扫,将疾风生生劈开个口子,闪至那女子身前,折扇合拢为刀与她搏斗起来。
这女子在他破开罡风之时便已然收起骨段抵挡。
“锵锵”的兵刃碰撞在寂静的巷子中响起,浅衣修士灵力稳固,几个回合下来女子强行提升的灵力便耗损去了。
又是一鞭妄图拉开两人之间的差距,浅衣修士不躲反迎,长剑架上那人颈间,还未脱口饶你不死之类的话,面前的女子竟如脚步不稳一般直向剑上撞。
修士早有准备,剑斜过一寸并不会伤到她,正要言语,忽地看见那人露出的眉眼间划过一瞬笑意,他心道不好。
刚才浑身注意全数放在那女子颈间,却不想对方的骨鞭与主人达成如此境界,明明凭灵力感应对方不过炼气,却已然能操控这等法器,竟趁他不备,虚虚绕在他腿上。
修士察觉后就要闪开,那骨鞭瞬间收紧,又以极速攀上他肩头,大力箍住他的臂膀。
女子脖子上的剑因为主人手臂受力向上翘了一下,她没有躲,任这剑尖划下她的面罩。
同时修士身上的骨鞭将人扼住脖子捆了个严实。
她拽着鞭子的一头抬脚踩在这修士身上,俯身看过去,刚想嘲讽几下,又闻街边传来的声响,略微遗憾地瘪瘪嘴,仔细看了眼身下这修士不悦的表情,才转身离开。
临走前还不忘再抽他一鞭。
笑话,那一刀疼死她了。
柳在溪是第一次画这种阵,就是留个后手,效果怎么样还未可知,所以当她从房顶摔在酒楼雅座的时候,适应良好。
也幸亏这楼中热闹,她这动静不算太大,自己拍了拍屁股坐好,换掉了一身衣服包扎伤口,再换上旁边属于自己的玄阳派外门弟子服。
青玉琵琶袖长袍带着草白色护腕,交领处色浅些,衣摆袖口染着深色的暗纹,墨发被同色发带半扎着,晃了两下低头看向铜镜,露出一张素面朝天微微发白的脸。
眼尾上挑,嘴唇微翘,一对眉却又温婉似水,看着清纯又多情。
她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去夜行衣的暗袋里拿出个瓷瓶找出丹药服下,又将辛苦得来的琉璃片装好,走出雅间去唤小二。
刚出去,就听楼下那说书先生又一拍醒木,朗声道:“沈仙长身有禁制时日无多,定是需要秘宝相救,便同意了。”
座下一阵唏嘘。
那先生一捋胡须,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可迎娶献宝那日,玄阳派却突起一伏魔大阵,将这妖女困于其中。”
反转?底下的人好奇竖起耳朵。
“妖女位居四圣,修为快赶上了那分神期谷主,又修习邪术,人人想除之后快,这一遭,便是沈仙长与玄阳派的计谋。”
“可谁能料到,这妖女求爱不成竟魔气大增,抱着那秘宝当场自爆,也要拉沈仙长和她同入无间地狱,幸而玄阳派早有准备,最后只那妖女离了人世。”
“世间没了祸害,也算美事一桩啊。”
醒木一拍,宾客交谈声不绝于耳,无非就是在说那妖女的毫无自知之明,或就是好奇魔教正道两位人物的风月小传。
柳在溪听得肉疼,心想盗版下品回元丹就是没有门派里偷的好用。
小二匆匆跑过来,看到的就是她一张阴冷惨白的脸,站在廊庑下瞪着一楼客堂,像是要去吃人。
这姑娘是近月来如意楼的常客,穿的玄阳派服饰却不让他们称呼仙长,来这里也不像其他修士那般高高在上,反而笑眯眯的,每次就在雅间包一下午睡觉,期间也不用伺候,别提有多省心。
可今日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