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在溪欣赏着他的模样,弯着眼睛含笑道:“看我多贴心,这几日事无巨细,时时刻刻记录着,生怕卫师兄醒来忘记。”
她说得缓慢,尾音带着钩子,托着下巴朝他道:“我记得那日只是普通的清若空,并非什么合欢散,怎么师兄喝醉之后,人变得格外黏人不说,还□□大增……我夜里都不敢回来,属实是招架不住啊。”
卫则玉遮着眉眼的指尖都泛红,更别说脖子往上,简直能滴出血来。
刚才一箩筐的记忆还没消化完,又被迫跟柳在溪言语想象个中情形,现在手脚都像不是自己的,磕磕巴巴说了句“我忘了”,飞速钻回屋里。
砰的一声合上门,窗外飞进来一串清脆笑声。
卫则玉靠在门板上拍了拍脑门,总觉得自己不该是那样的,再加上外面那笑声幸灾乐祸至极,很有做了坏事的嫌疑。
他想着,当下硬着头皮重新去看那段记忆,然这次所见和刚才不同,只是第一夜他话多了些,此后几日,都是睡死的状态,偶尔醒过来说几句醉话,被柳在溪喂个丹药,就继续睡去。
直到今日。
他憋着那口气到看完,可算是松了出来,靠着门板一会反应过来柳在溪拿编造的记忆耍他,刚要出去理论,忽地一想。
那大段的荒唐事,居然是凭空捏造的,她怎么能搞出这么多花样?!
明明干坏事的是她,可想到这里,卫则玉还是有点无地自容,扶着门框半天没出去。
他在想该用什么神情看她。
突然,窗户开合,外面跃进来一道人影,直接怼到他面前,卫则玉毫无表情的脸就和她面对面,下一刻,他再若无其事地挪开。
柳在溪马上歪着身子去看他,问:“害羞啦?我不再提就是。”
“没有。”卫则玉清了清嗓子,目视前方,“你捉弄我,还在这卖乖。”
她挑眉,有些遗憾地坐在床边,仰躺下去翘起二郎腿,叹道:“骗不过你……”
余光里卫则玉看过来,想往这里走,不知想到什么脚下又僵硬地拐了个弯坐在一边的矮凳上,默默揉着手腕。
那里之前戴着个冰圈。
柳在溪从他腕间收回眼神,唤道:“在飞舟上,我没听到你的回答,迫于情急你和我一路了,而且那法器现在也被毁掉,你若要回去,路途较远。”
“较远”也是谦虚话术,鸿川离这里简直十万八千里。
“我是想等我修为恢复,再送你回去”她说到此处,偏头看向他。
那日分明是卫则玉主动拉着她跑走的,就算这些天头脑昏沉,但那片刻的清醒他还是记着的,所以这会听见柳在溪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难免有些意外。
她还和他商量回去的事,这小小的意外里就多了点别的意味。
卫则玉怕自己再一次想太多,努力将那点雀跃压下心头,对她的问题点点头,问:“曜川灵力分布不均,你准备在哪里恢复修为?”
“那肯定难不倒我。”她得意着说。
翌日一早,柳在溪便辞别房东,带着她刚苏醒的小郎君往深山老林里走。
梅乡外有一片梅花树林,穿过这片树林往上,就是梅山,倒是没有梅花,本是座无名山,只不过叫的顺口得了这个名字,山也是平平无奇,一路的枯枝杂草。
但就是这样,柳在溪在里面七拐八绕地寻到一处隐在树叶堆里的竖坑,跳下去穿过暗道,便是另一座山林,再往前,竟见一座破败木屋。
“有前人在此居住,但安全起见,咱们不待在这,往山上走。”她说。
前人木屋能建在这,此处肯定有灵气可吸纳,定能吸引旁人。
柳在溪小心,还是选择往那峭壁上跳,行到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