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菱一边吃盒饭,一边听他们?分析赛况。

几个人平时嘻嘻哈哈的,此刻都异常正?经,教练发言时,连句闲话都没说?。

江时敬坐的位置靠前,他多数时候都是沉默的,只偶尔开口纠正?一下别人发言不当的地方。

被纠正?的人也不反驳,拿着纸笔听得认真,和他们?在俱乐部时的状态完全不同。

一局游戏分析结束。

王教练双手环胸,赞同地点点头,脸上却没有喜色。

其他队员都默不作声,气氛突然凝固下来。

只有江时敬一如往常,斜靠在椅背上,表情看?不出?喜怒,直到教练宣布散会,他才起身,动作随意地朝宋菱招了下手。

“结束了,走?吧。”

休息室氛围太过?窒息,宋菱跟着江时敬出?门,觉得奇怪:“他们?今天怎么了?”

江时敬带着她?进电梯间:“没什么,就是新?的投资商注资,二?队换了一批人。”

宋菱问:“他们?是在担心被换出?主力队吗?”

电梯门开,江时敬把着门,偏头看?她?:“正?常人都会担心。”

宋菱歪了下头:“你?担心吗?”

江时敬语气不咸不淡:“没什么好担心的。”

被他莫名其妙装了一波,宋菱觉得自己多余问这个问题。

进了电梯,江时敬按下-1楼层。

宋菱了然,-1层是地库的位置,他应该是开车来的。

她?伸手按亮1层。

空气安静了几秒,江时敬轻咳一声:“我开车送你??”

宋菱偏头看?他,耿直的说?:“不用,我打车也挺方便的。”

下行的数字从3跳到2。

寂静的密闭空间内响起突兀的咔哒声,运行中的电梯突然停住。

一阵凉风爬上脊背,宋菱一惊,下意识靠近身侧唯一的热源。

江时敬低头,看?着宋菱凑到自己肩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这电梯一直这个毛病,过?一会儿就好了。”

他们?在这里比赛的半个多月,电梯时常停顿一下,投诉了好几次,最后得到的回复也只有“尽快派人来修”这么一句话。

宋菱抬手抓住江时敬的衣角:“应该不会突然掉下去吧?”

江时敬目光落到被她?拽紧的衣角上,挑了下眉:“说?不好。”

宋菱又靠近了一些,说?话声音发虚:“这个高度,就算掉下去,应该也不要紧吧?”

她?已经完全挤到了江时敬身边。

江时敬偏了下头,垂在身侧的手稍抬,掌心向上,和她?说?:“怕的话,我牵着你?。”

怕、的、话。

笑话,她?才不怕!

宋菱的表情一秒恢复淡定,嘴硬道:“不用,我不怕的。”

话音刚落,头顶的灯闪了闪,忽的一下灭了。

狭小的空间内一下变得难以视物,夜里气温骤降,湿冷感自下而上爬上皮肤,像极了恐怖片里的名场面。

宋菱汗毛直立,吓得大气都不敢喘,手无意识抬起,随手捞住了什么抱紧,头抵着,扎进一个温热的胸膛。

江时敬似笑非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不要我牵着,要抱着?”

宋菱被他欠揍的声音噎住,又不能出?声反驳,手在他的腰侧狠狠掐了一把。

江时敬嘶了声,又道:“抱紧点,万一真掉下去怎么办。”

宋菱在黑暗中瞪了江时敬一眼,好不容易找回点勇气,起身想拉开距离,顶灯滋滋两三声又突然亮了。

她?被晃了眼,猝不及防地合上眼皮,下意识朝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