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

不知怎的,抬头看着面笼寒霜的夜瑾煜,荣妃突然有股后背发凉的瑟缩感。

“荣妃娘娘。”夜瑾煜紫暗的眼眸凝视着地上之人,双手环抱懒懒地倚在宋蕴宁身侧的丹凤椅上,淡淡地启唇,“荣妃,不知你觉得孤的话是否可信?”

“太子金口玉言,自是可信的。”

“很好。”

夜瑾煜漠然瞥了她一眼,对着太后回禀道,“祖母,雪莲兰是荣妃所毁。”

“什么?太子殿下说什么?”

荣妃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底已盈满了惊慌。

“孤说。”夜瑾煜一字一顿,压迫感兜头罩下,“雪莲兰为荣妃所毁,此事乃孤亲眼所见。”

“不,不可能!”荣妃抬头望向太后,茫然失措哭诉道,“太后,太子胡言乱语!他是故意袒护宋蕴宁!”

“好了。”太后沉声不耐地打断了她的话,“瑾煜,你来说,究竟是如何情形。”

此话一出,便是默许了夜瑾煜处理此事的权力。

夜瑾煜挑眉走到荣妃面前,居高临下间的眼神让荣妃暗自咬紧了牙,硬逼着自己抬起头来与他瞪视。

“孤偶然去御花园,正巧见到荣妃与萧夫人不欢而散,后荣妃亲手将雪莲兰打落在地,威逼其贴身宫女污蔑为萧夫人所为。”

“荣妃,你倒真是好手段。”夜瑾煜声音冰冷,眼神如刀,“若非孤在场,岂非让你冤枉了好人?”

荣妃脸色陡然惨白一片,垂在身侧的手指紧紧的绞着衣角,近乎从齿缝间逼出字眼,“太子不过是一家之言,如何得以确认?”

夜瑾煜笑了起来“简单,孤自可将你这婢女带走,一炷香后,孤会带着画押来见你。”

他言语间面色温和,就好似在谈论该吃何种点心一般,只是那眼底氤氲杀意却让人遍体生寒。

“娘娘,娘娘救救奴婢啊!”宫女眼看着夜瑾煜的身子逼近,不住地磕头求饶,声音颤抖,“娘娘……”

眼看着这宫女想要反水,荣妃自知大势已去,咬牙盯剜着夜瑾煜,咬牙道,“太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本宫可是你的长辈,我朝以孝道治天下,太子今日想为了一臣子之妇不敬本宫么!”

荣妃说得冠冕堂皇,实则身后的手已微微抖动,不过是硬撑着不肯低头罢了。

“不敬?”

似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夜瑾煜轻浅笑开,欺身逼近,下巴微抬,示意两边的太监上前,“那不如荣妃娘娘随孤去见陛下,但凭圣心如何?”

心思动了动,荣妃身子委顿在地,咬牙没有动作。

她如何能去面圣,她虽是宠妃,可夜瑾煜可是当朝太子,纵然再受宠也不可能越过太子之位。

脸色一变再变,荣妃贝齿咬破唇瓣,终是在太监逼近的前一瞬低头向太后认错,“是……是臣妾错了。”

“臣妾意外将雪莲兰碰落,担心陛下责罚,这才猪油蒙了心意图栽赃嫁祸,请太后责罚。”

意外碰落与故意摔碎可是不同的罪行。

一为小一为大,荣妃在宫中浸了多年,自是知道这保命的功夫。

不耐地拧眉,太后被她梨花带雨哭得心烦,摆了摆手道,“荣妃不敬天威,不睦臣下,今犯下栽赃大错,便罚你于偏殿中抄经书祈福,四卷经书何时抄完何时可离去。”

荣妃脸色一白却也不敢迟疑,只得忍了火气施礼,“是……谢太后开恩。”

“罢了,哀家也乏了,剩下的太子处理吧。”

无声地与夜瑾煜交换了个眼神,太后行至宋蕴宁处时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宋蕴宁下意识抬头,正与太后慈爱的眼神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