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衣摆下的长腿蓄满了力量,肌肉紧绷,游刃有余地将身体重心从上半身调转至下半身。若是被这带着剑气的一记扫腿命中,秦崇学怕是会当场身首分离。
秦崇学右手曲臂格挡,顺势变挡为抓,聚气在五指抓住敌人充满力量的扫腿,不做停顿即刻变招,侧身闪避的瞬间,就以同样的招式劈肘反压,准备断梅良玉一条腿。
梅良玉扫腿腾空中被抓住,便等于被秦崇学抓住了命门,可他不见慌乱,几乎是在发生变故的瞬息就给出了反应。
他在被抓住的瞬间就转腰变势,腰腿发力,再借着被秦崇学抓住的力腾空转身,换腿扫击,蹬在秦崇学劈肘的手臂外侧,肘击因此错位,而梅良玉也顺利脱身。
被挑飞的刀剑坠落,雪刃映照出远处火光,两人各自闪身夺回武器。
秦崇学握住短刀,目光冷沉地盯着对面的青年。
他知道梅良玉这个人,都是从他人口中听说,来时也没有轻敌,光是能学百家九流术这点,就不会让人放松警惕。
如今亲自与之交手一番,才觉只“听说”还不够,远远不够。
刚才被他抓住的那瞬间,少有人可以如此快速地作出反应,并且成功脱手。
至少秦崇学认为这不该是一个太乙十境学生能给出的反应。
青年反应神速,沉着冷静,没有丝毫的慌乱,也不存在任何侥幸,只能说明他战斗经验丰富,对自己的力量运用熟练,并对局势发展有着绝对的自信。
梅良玉此刻也比往常要认真许多,面对十三境的敌手,他自然也不会松懈,更不是在学院中与人比试切磋的态度。
此刻胜负与生死对等。
船舱地牢洞口前的闻人胥与庚汉复看完下方两人的交手,神色各异。
“刚才那个年轻人的应变能力你看到了?”庚汉复捋着胡子,话里听不出喜怒,“速度、经验、力量,缺一不可,方才但凡有半点差错,他那条腿就废了。”
闻人胥勾着眼尾,笑意耐人寻味:“早听说他修百家九流术,虽然师承鬼道家,可如今看来,这兵家实力也不差。”
洞口被他俩挡住,梅良玉又朝虎头那边走去,燕小川看不见外边的情况,急得抻长脖子,竖起耳朵听两人的对话。
听到他们说梅良玉差点就废了条腿时,恨不得立刻出去把秦崇学给乱刀砍死。
庚汉复说:“梅良玉兵家实力虽不差,但却听说他无法召唤兵家剑灵,对上咱们老秦,胜率也就三七开。”
闻人胥摆摆手:“见到真人后,倒是觉得我们仨一起上有些太过欺负人了,就先看看他跟老秦打的如何,就算侥幸赢了,这人也是强弩之末,必会五行逆乱,我俩还不至于连个五行逆乱的十境学生都对付不了吧?”
他笑眯着眼看向庚汉复,看似邀请,却已经定好规则,不容拒绝。
庚汉复笑呵呵道:“我看老秦一个人就够了,咱们就先偷会懒。”
两人重新看回下方。
海萤群也在远处观望,似乎想寻找机会进入兽骨船觅食。
梅良玉余光扫视四周,玩世不恭道:“兵家有言,将者,国之辅也。”
他漆黑的眼瞳静静地打量秦崇学,张口说出的话却堪比锋利的刀子飞出:“听说你曾是滨州国的武将,辅佐过君王的大将军,怎么也算得上是一方人物,该知晓在战场之上使用兰毒是多么卑劣的手段。”
“怎么滨州国亡后,你这曾经的滨州大将军,竟跑去当了兰毒组织的走狗?”
“有此‘良将’辅国,滨州亡得倒也不亏。”
最后一句话满是嘲讽。
秦崇学知道梅良玉是想借言语乱他心神,而他并未受到丝毫影响,这些嘲讽的话也并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