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尘世人家的关系,她本就所知甚少,可她也不想露怯,便干脆道:“我不爱看人卖关子,掌门直说就是。”
靳无常“嗐”了一声,娓娓道来。
“李凝玉乃钟家家主正妻,掌管钟家生意与内务,修为也比钟家家主高上一等,有人说,她才是当下钟家的主心骨。”
“试问这样的人物,怎会忍受让丈夫与外人的野种留在家中扎眼?就算她面上做得宽容大度,内心定是不待见他
的。”
梨渺恍然:“所以钟渠命陨,李夫人丝毫不见悲色……”
试想师尊若与旁人结亲生子,她便心如刀绞愤怒不堪,恨不得将那些碍眼的东西铲灭撕碎,更别说李凝玉才是真正与钟家家主结亲之人。
“如此说来,我倒助她除了眼中钉,她该高兴才是,怎还要大张旗鼓地来寻凶手?”
靳无常冷笑一声,“一来做给钟家人与外人看,她这主母慈悲大度,将外室之子视为己出,二来……李凝玉终究是个生意人,即便是眼中钉,也颇有价值。”
梨渺暗中思量一番,“所以凶手是谁并不重要,她的真实目的……是借此机会,从唯我派中榨取好处。”
“你能想通,还不算木得厉害。”道人笑道。
梨渺无视他的讥讽,莞尔昂起面容,“所以……掌门准备拿出多少钱财,来打赏这出戏?”
靳无常轻眯眼角,“那便要看钟渠的命,在李夫人眼中值多少筹码了。”
梨渺:“若是十分昂贵呢?”
靳无常:“比起钱财,你这位元婴期的盟友,对本君而言更有价值。”
梨渺戏谑道:“没想到掌门竟这般看重阿渺。”
靳无常:“那是自然,明日与李凝玉对质,你只当事不关己,安静看着便是。”
梨渺淡定点头:“自然,我也没打算作声。”
靳无常:“……”
他这掌门帮她收拾烂摊子,她这凶手倒是心安理得。
到了约定期限,整山的弟子再度聚集到广场中待命。
李凝玉一行人立在众人前方,不怒自威。
靳无常姿态板正,一副正经的模样。
“这几日,本君盘问过所有弟子,亦在山中各处仔细巡查,均未发现钟二公子行迹,可见其出山前往贵府后,的确未曾返回门中。”
李凝玉眉头凝起,冷厉道:“掌门莫不想说,我儿是死在钟府,本君有意嫁祸不成?”
“道友误会了,钟二公子并非我派中人所害,但有弟子在山外五里处的林中发现了打斗与焚烧的痕迹,本君在现场搜得一缕衣裳残片,道友请过目,这可是令郎的衣裳?”
靳无常将一条一寸长的焦边布料递给了女子。
李凝玉接来,垂目细看,眸中若有霜华。
“这不是衣裳,这是渠儿的乾坤袋。”
闻言,穆忘朝悄然看向梨渺,梨渺回以狡黠的眼神,无声解答了少年心中疑惑。
钟渠身上的生死咒暴露他就死在唯我派附近,若靳无常一味否认,倒显得嘴硬,为了让他的“糊弄功夫”更为可信,她便帮他添了一笔。
靳无常面色沉重地点点头,煞有介事地慨叹:“杀人夺宝,焚尸毁迹,钟二公子竟在离山门如此近的地方遭遇不测,实在悲哀、不幸啊……!”
李凝玉捏紧布帛,抬眼目光愈发凌厉,“如此轻描淡写的说法,便想打发我等?渠儿证实死在唯我派旁,尔等门人如何能脱开干系?靳掌门可别想包庇自家人!”
道人伸手制止:“道友息怒,我派弟子清清白白,出了此等灾祸,众人亦痛心疾首。凶手虽非我派中人,但命案发生地如此之近,我等未能支援,事后又不曾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