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距离地点最近的地铁站下了车,夏天天长,快晚上七点了天色还早。
下车的地方就已经很偏僻了,站台空旷,也没人走动,地面的瓷砖裂了一直没修,缝隙里长了些绿色的苔藓。
扶梯入口用黄色警示带为主,写着“正在维修”,警示带和电梯上都落了一层厚厚的土,很久没人用过。
林乐一也找不到有电的直梯,只能继续搬起轮椅,扛在肩上走楼梯上去。
但他的腿是真的有些疼了,止痛贴纸的效力在减弱,断肢和假肢的接触面受到挤压,每上一步台阶都要承受一次刺痛,登上平台后,重重坐回到轮椅里,歇了几分钟,喘得很厉害。
他拿出手机,找到梵塔哥哥的聊天框,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等了一会儿,没有动静,林乐一抿了抿唇,他应该已经回到新世界了,收不到消息。
梵塔正躺在一朵花苞里,花苞内部是个小房间,能容纳两个人,顶端垂落的花蕊发光,使内部也十分明亮。
他在虫草天星爆的花朵里,虫草的根系在泥土中生长,急速向德尔西弥克前进,梵塔只需要坐在花苞里等待旅途结束就可以了。
他半靠在花瓣上,抬起一只脚搭在高处。
迦拉伦丁坐在他旁边,枕着手蹭车回去,见他姿势古怪,疑惑道:“怎么那样躺着。”
两人的身体中同时探出一缕细触丝,缠在一起,这就是畸体之间交流的方式,不以语言沟通,而是通过触丝传递信息。
梵塔懒洋洋回答:“我疼啊。还能怎么,你不是都看见了吗?拽着翅膀干,混小子不知道哪来的一身力气。”
“你以前对这种事没兴趣吧?有入侵精神的能力,自己就能把自己玩爽了,用不着别人。”
“眼光挑啊,我喜欢身子强性子弱的,脸蛋好看声音耐听的,三百年一遇,好玩着呢。”梵塔玩味笑道,黄金瞳内碎金闪烁。
迦拉伦丁好奇地问:“真有那么爽吗,我怎么没玩到过这样的,借我体验两天,我上下都行哦。”
“滚远点。”
“好东西不分享不就浪费了吗?他进了你的茧还出得来吗。”
“我没打算蝶变,你也少来提扫兴事。”梵塔不耐烦哼了一声。
“好好好,我滚远点,等会过圣湖看你还笑得出来。”迦拉伦丁朝高处的花蕊扬扬下巴,“天星,来,祭司大人疼疼你,跟着禁欲挑剔长官可苦了你咯。”
一束花蕊受到召引,伸长垂至迦拉伦丁腰际,缠上大腿,探入软幽之处,迦拉伦丁伸出紫绿色薄翼,薄翼颤动,和花蕊纠缠在一起,时不时发出几声变调的吟声。
“”梵塔翻了个身面向花瓣墙,用翅膀对着他,嫌他吵闹。
他看了眼手机,才发现有人发消息过来。
乐乐:“哥哥,你猜猜我在干什么?我刚刚特别牛。”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乐乐 拍了拍 梵塔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在搞什么。”梵塔点燃一根蓝烟叶,靠在花瓣上看他自己表演。
乐乐:“其实我在打篮球,三步上篮,嗖得分!”
这句话显示了一秒,就撤回了。
乐乐:“我实际上在玩跳舞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
也显示了一秒,撤回。
乐乐:“我在水坑里踩水玩,冰冰凉凉的。”
撤回。
乐乐:“腿好痛,有时候就算不走路,也会幻肢痛,因为大脑觉得肢体还在,想要找回那些肢体的神经,痛得根本睡不着。我也不想睡觉,我好久没睡了。”
撤回。
乐乐:“我们在谈恋爱对吧,你怎么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