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既然将他带在了身边,自有打算吧。”百里清淮顿了顿,斟酌着开口,“不过臣以为,还是先把他禁足在宫中,限制行动。这样才能长期掌控。”

“嗯。”南宫策淡淡地应了一声,目光投向遥远的海平面。

“放心吧,臣已吩咐宫中安排妥当,绝不会有人再碰他一分一毫。”百里清淮又道。

“我相信你。”南宫策转过头来,朝百里清淮抬起了嘴角。

返程的路途遥远漫长,沈羽澜在南宫策的怀抱里睡了一路。

从海路到陆路,南宫策始终抱着沈羽澜不曾放下。

官船行过静谧的海面,夜晚的海风让人昏昏欲睡。南宫策一手搂着沈羽澜,一手轻轻梳理他乌黑的长发,任由他在自己怀中酣睡。

南宫策时不时低头看他一眼,碰碰他的脸颊,确定人安好,这才放下心来。

到了陆路,沈羽澜便开始睡得很不安稳。

轿帘掩映,阳光透过绸缎在他脸上印下朦胧光影。沈羽澜蜷缩在轿子里,头枕在南宫策腿上,脸色苍白,双唇微张,呼吸微弱。

他的脖颈上隐约可见绳索勒痕,手腕处也磨破了皮,泛着血痂。南宫策抚摸着他的长发,神色晦暗不明。

“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到家了。”他低声自语,目光凝视着沈羽澜日渐消瘦的侧脸。

轿子晃晃荡荡,在荒芜的山路上行进。南宫策紧紧搂着沈羽澜,生怕颠簸会将他弄醒。

与轿子内温暖惬意的氛围不同,百里清淮坐在马车外面,正面对着呼啸的寒风。

他的车驾走在返回京都的长队最前面,为了保证行程安全,他亲自坐在外面监看四周。

百里清淮穿着黑色长袍,戴着一顶黑色帽子,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凤眼和薄唇。寒风吹起他的袍角和发丝,显得格外飘逸。

他的手搭在膝盖上,一双桃花眼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山峦起伏的地形,以及荒无人烟的道路两旁。

只要一想到车内熟睡的两人,他就愈发绷紧了身体,生怕有任何差池。

天色渐暗,一行人在茂密的森林中找了块空地歇脚。

百里清淮拿起弓箭亲自进了树林里去打猎,不一会,他就猎到了两只兔子。

这边南宫策已经生好了火堆,在营地中央跳跃着火苗。他坐在一块圆木旁,披着披风,凝视着火堆出神。

百里清淮将兔子递给南宫策,后者熟练地剥皮挖内脏,架上木棍烤着。

百里清淮趁着这个时间去溪水边打了些水回来,也走到火堆边坐下,和南宫策并排而坐,一同看着火舌舔舐木柴,发出噼啪声响。

周围随行的士兵也三五成群的结堆猎食,搭建帐篷,驻扎巡逻。

百里清淮理了理衣袖,道:“我去看看小殿下怎么样了。”

南宫策点点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轿车。

百里清淮拉开轿帘走进去,只见沈羽澜还在睡梦中。他的呼吸很轻,脸色却不像之前那么苍白了。

百里清淮伸手在他额头上试了试,确定人的体温已恢复正常,这才放心地退了出来。

之前海路变化大,沈羽澜发了低烧,现在才稍微好了一点。

烤兔的香味很快弥漫开来。南宫策把火堆烤得正旺,将兔子转得滋滋作响。

百里清淮见差不多了,将沈羽澜从马车上抱了下来。

沈羽澜还在熟睡,头偏向一边,双手放松地摊开,修长的四肢微微蜷缩着,呼吸绵长。

百里清淮蹲下身,一手扶着他的肩,一手垫在他膝弯,小心翼翼地将人抱了起来,让沈羽澜的头靠在自己肩上,然后转身朝火堆走去。

沈羽澜被颠簸惊醒,迷迷糊糊地在百里清淮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