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酒裹着鹤砚礼平日用的灰色浴巾,清冽惑人的雪松气息沾满她湿润滑腻的肌肤,寸寸侵占,和她身上的馨香暧昧混合,丝丝缕缕,撞出旖旎。

她打开一条门缝,伸出手,浸泡的粉白指尖勾走纸袋。

里面有一套她之前穿过干净的贴身衣物,一件黑色衬衫。

她还没挪空的衣帽间里明明有睡衣睡裙……

啧,黑色衬衫,鹤砚礼又想玩儿巴里亚那一套?

桑酒摩挲着手中的软锦黑衬衫,水眸渐冷。

她快速吹干乌黑长发,穿上衬衫,出去应战。

这次必定一雪前耻,扇鹤砚礼。

但。

刚踏出浴室,一声声惊魂炸耳的枪响,子弹射中车壳的冲击穿透力,密集又熟悉的传入桑酒耳里。

她微怔。

雾眉蹙起。

骤冷的水眸望向声源方向床!

铺得平整深灰色的大床上,一台笔记本电脑亮着,泛光的屏幕在暖黄的暗灯下清晰无比,正播放着一段行车记录仪的视频。

顶尖刺激的飙车技术,在枪林弹雨中逐渐遇阻,车速减慢,再慢,一辆黑车另辟蹊径,超越掠过,前狼后虎,堵死生路。

绝境之时,局面骤然反转,女人绝地反杀,虎狼相撞爆炸!

“砰隆!”

火海翻涌。

视频终止。

桑酒盯着电脑轻咬了下后槽牙。

隐私被公然侵犯、挑衅,任谁都会不爽。

呵。

让穿情趣的办事的黑衬衫,一出浴室,等着她的不是天仙诱惑,而是贴脸开大的拆台揭底,真他妈不愧是辱界泰斗、扫兴大师鹤砚礼。

桑酒移开目光,去寻鹤砚礼的身影。

望了一圈,阳台门前,鹤砚礼虚倚着门框,门微敞,他用一只脚散漫撑着,不让完全敞开,风雪入屋。

他一身墨黑色,面容苍白,眼中的血丝病倦无法藏匿,薄唇红得似乎涂抹浸染了鲜血,妖孽般俊美诡谲。

他垂下的长指间把玩着一根香烟,没点,食指骨节处裹着一张创可贴,藏起烧伤丑陋。

鹤砚礼似乎凝望桑酒已久,她望过来,视线相撞,寂静的卧室里霎时硝烟弥漫。

“教你车技的人,没告诉过你,万一失败的后果?”鹤砚礼先开了口,嗓音冷哑,盯着桑酒的眼眸深重迫人。

分秒之差,她就会死。

“没,”桑酒水眸不悦,扯唇胡诌,“没人教,车技玩QQ飞车练得,万一失败,开席上菜,以我跟鹤总的前任炮友关系,你准能受邀吃席。”

“……”

香烟险些掐断,鹤砚礼喉咙淤堵,苍冷的面色愈发难看,他被桑酒竖起的防御尖刺扎得浑身疼。

她胆大妄为,肆无忌惮,什么都豁的出去,什么都敢玩,敢赌,连命也是。

偏偏他束手无策,连凶一下都不舍得。

鹤砚礼敛眸,深喘了一口气,悄然缓解不适,“床边有参汤,你喝完,我们认真谈谈。桑酒,我要听真话。”

“行,我等会儿给你真话。”

一般情况下,鹤砚礼喊她桑酒,就是被她闹得缠得气得不轻的愠怒警示。

桑酒光着脚走到床边,她先弯腰拔掉了电脑上的读卡器,拿出行车记录仪的TF卡,等下再跟鹤砚礼算侵犯隐私的罪行。

床头柜上搁着一碗澄黄透亮的参汤。

丝缕热雾萦绕,稍微有些烫,是喝下可以驱寒发汗的温度。

桑酒置气归置气,从来不亏待自己,有现成大补的参汤当然要喝,跟鹤砚礼这种城府渊深的高手过招,太费脑细胞,得补。

她端起白瓷小碗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