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点,鹤老爷子自然心知肚明。
那时候,鹤砚礼海外失联生死不明,鹤尧年沉迷女色打断腿也改不了风流败家,鹤澜音又是一介女流,出生便是无用弃子,他便纵容薛蔓蔓等人对鹤澜音的打骂欺负,装作不知道……
在他的认知法则里,弱肉强食,适者生存,无论儿辈孙辈,弃子生死如蝼蚁。他的心神精力,只全部投入在经营财团、筛选栽培出狠戾谋略的继承人。
他不在意鹤澜音的死活。
也不在意海外失联、被他定义为‘弃子’的鹤砚礼,是死是活。
只有强者才配让他看见。
密室静默无声。
忽地响起鹤砚礼的冷笑,同样狠狠刺穿鹤老爷子的痛点,“鹤宅,财团,其实全部都毁在你手上。”
鹤老爷子胸口一阵钝痛。
他拄着拐杖,踉踉跄跄地缓步走到椅子前坐下,面色铁青,气喘得厉害。
财团……
鹤宅……
还是被混小子毁了……
他机关算尽留在身边的所有人,竟然被这混小子全部收买,全部叛变……
他输得彻彻底底……
“咳咳咳咳……”打击太大,鹤老爷子咳出一口淤红的鲜血。
他胳膊撑在桌沿喘息,浑浊躁怒的双眼盯着鹤砚礼,起了杀心,“……我,我就不该让你回鹤家,不该让你进鹤氏!祸害!”
话音未消。
鹤老爷子从桌下暗格里掏出一把手枪,对准倚墙讽笑的鹤砚礼,枪口随着气喘发颤,“你毁了财团,我杀了你!”
他苍老粗糙的手指重重扣下扳机,力道恨极。
“砰!”
子弹飞出的刹那。
原本应该没力气动弹躲过的鹤砚礼,侧身轻松避开。
又在鹤老爷子惊骇的视线下,迅速从地上起身,阔步而来,夺走枪支。
仅几秒。
漆黑坚硬的枪口抵在鹤老爷子眉心。
鹤砚礼一脚踩在椅面上,用枪支迫使鹤老爷子后仰,那根威风凛凛的龙头拐杖惶恐地倒在鹤砚礼脚下。
他额角伤口流淌下的血珠,啪嗒砸在鹤老爷子脸上。
扯唇笑得邪妄,“你最不该的,是把桑桑送到我身边。”
没有桑桑,他或许根本熬不到这一天。
鹤老爷子浑身僵硬,吓得大气都不敢再喘,他生平第一次被人拿枪抵着脑门,也是第一次真正见识体验到鹤砚礼的疯狠。
“……你……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爷爷……”由于过度恐惧,鹤老爷子放软语气,生怕再刺激到鹤砚礼,他脑袋开花。
鹤砚礼握枪的手猛然蓄力一顶,这一下,让鹤老爷子七魂去了六魄,“少提让我恶心的亲缘笑话,不想死,就交代清楚,我母亲见你的最后一面发生了什么!”
~
主宅。
桑酒跑到鹤老爷子的宅院。
守宅的保镖阻拦,被她直接几招撂倒。
老管家听到打斗的动静,急忙从屋内跑出来,他没认出眼前出手狠戾的女人是桑酒,但压根不敢拦,也拦不住,以为是潜伏进晚宴的顶尖杀手。
直到桑酒踩过痛苦倒地的保镖,喊了一声鹤老头死出来!
老管家瞬间听出桑酒的声音来,又不太敢认,弱弱试探,“……是小夫人吗?”
桑酒冰冷的水眸扫向畏惧的老管家,“鹤砚礼呢!?”
这下,老管家确定是自己人,急忙如实告知,“少爷没来这儿,老爷子也不在这儿!下午大概三四点钟,老爷子就出门了,一直没回来。”
桑酒眉尖蹙紧,“说谎我就杀了你!”
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