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对桑酒的尊敬恭维,斟茶倒水,称呼桑酒为桑总,哪怕被怼得下不来台也赔着笑脸相迎的忌惮,充分说明桑酒不受爷爷牵制,不受爷爷雇佣,相反,谨小慎微、受制于人的似乎是爷爷。
鹤澜音从未见过叱咤江北威严了一辈子的鹤老爷子,这么敬过谁,桑酒是独一个。
听完鹤澜音的道歉,桑酒轻笑表示没事儿。
站在鹤澜音的视角立场,她刻意营造的浮夸无脑小萝莉,确确实实配不上鹤砚礼,况且这场婚姻还动机不纯,对鹤砚礼全是负面影响。
鹤澜音不喜欢“小萝莉”很正常。
“嫂子,你会伤害我哥吗?”
鹤澜音问。
这是她最担心最在意的点。
桑酒勾笑认真回,“不会。”
“其实香水是我哥送给你的,他挑的牌子,香型,他付的钱……”鹤澜音坦白,她早上开门看到桑酒回赠给她的珠宝耳环时,就有些心虚。
“他订好香水,打电话让我去拿的那天晚上,你和叶烬的恋情绯闻高挂热搜,我能听出来他情绪不好,我嘟囔你,他还凶我……”
鹤澜音想将鹤砚礼这两年所做的一切都全盘托出
一开始,她不愿意叫桑酒嫂子,是鹤砚礼找她谈话,让她不喊嫂子,哥也别叫了。
后来,鹤砚礼让她从国外邮寄礼物送桑酒,用她的名义,送礼物的人是鹤砚礼。不止香水,鹤澜音邮寄出的包裹单随手搁在抽屉里,是厚厚的一叠。
昨天下午,鹤砚礼再一次因为桑酒找鹤澜音谈话。鹤澜音之所以哭,不是因为零花钱扣光,是因为她觉得鹤砚礼疯了,既心疼又难以理解鹤砚礼,气哭。
书房里,鹤砚礼清清楚楚的告诉鹤澜音,要离婚的是他,放不下,纠缠的人也是他,桑酒和叶烬之间他算第三者……让鹤澜音的阴阳怪气冲他发,不许再针对桑酒,他不委屈,用不着她替他出头,怪他自己。
鹤澜音想要全部告诉桑酒,但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第三者意味着什么,鹤澜音很清楚,可哥哥却能平静的说出这个词。
哥哥爱桑酒爱到卑微如尘,她想替哥哥保留一些体面。
毕竟,她连桑酒喜不喜欢她哥哥都看不清楚。
“嫂子……”鹤澜音泪点低,说着说着美眸泛红,她看桑酒对于香水的真相并不意外,更加确定以桑酒的聪明,应该清楚哥哥的心意。
“我明天就飞国外,大概要春节才回来,你能不能多陪陪我哥?”
桑酒早就猜到香水是鹤砚礼送的,但猜归猜,从鹤澜音这里得到证实,她心尖不禁发软,渗出甜丝。
“好。”
但估计鹤砚礼等下就得跟她聊局势,催她离开江北,不要她陪。
“还有……”鹤澜音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眼睛红,耳垂也红,“我哥不让我管你们三个的感情纠纷……那个,嫂子,你能不能答应我,无论如何,最后,你别甩了我哥……”
“叶烬拥有很多,有无限的可能,他是国际巨星……”
“……我哥只有你。”
~
桑酒回到楼上主卧时,鹤砚礼没在房间,浴室里的灯亮着,一旁的床头柜上放着拧开盖子的白色小药瓶。
桑酒走近,拿起药瓶,一个光秃秃的塑料小瓶子,没贴任何标签,大概是鹤砚礼吃过药片后,忘记藏起来了。
她忽然想起鹤砚礼在电话里说他胃疼。
应该是止疼药。
浴室门咔哒打开,热雾涌出,一身黑色浴袍的鹤砚礼走了出来,凌乱的碎发潮湿,只用浴巾随便擦了几下,微遮清俊的眉骨,他疲倦暗红的眸子和侧身看过来的桑酒对视,在看到她手上的小药瓶时,刚勾起的唇角抿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