妊娠两个月了。

正是她和裴诫肆无忌惮的时候。

就说不戴套会出事。

她深吐一口气:“我知道。”

时针渐渐指向后半夜,Leto给她关掉病房顶灯,室内只留床头一盏微弱小灯,晕黄光线衬得她素净小脸愈发柔和。

他沉声道:“我没害他,你别恨我。”

“……”

Nuna心里是不信的,嘴上没说。她闭起眼,一副疲惫要休息的样子。

Leto眸色深深,看了许久,坐在旁边床上。半天没听到开关门声,Nuna睁眼,就和不远处的男人对上目光。她没说话,Leto却懂她的意思。

“等你睡了我再走。”

像极了小时候,她缠着他拍睡觉。他原本不愿意,后来也听话的做了好几年。可现在,她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也都变了。

犟不过他,Nuna闭眼睡觉。

*

Nuna连续半个月都没回消息,电话也不接,棠宁无法再往好方向想象。奈何她认识的Nuna的朋友只有裴诫一人,她把他约出来见面。

她很久没见裴诫了,见到他,一时不知从何开口。裴诫也一改往常贫嘴的散漫,神色正经,口吻显得疏离:“什么事?我一会儿还要回公司开会。”

Nuna只能说正事:“你最近和Nuna有联系吗?”

闻言,裴诫冷淡一笑:“故意拿话挤兑我?”

“不是。”棠宁满脸焦急,“我和她突然间失联了,已经半个多月,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怕她出事,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

裴诫抬腕看表,平静说道,“出事有警察,找我有什么用。”

“……”

棠宁一时分不清,是裴诫太无情,还是男人都这样冷漠。她喉间滚了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见她沉默,裴诫缓缓弯唇,一副好态度:“那我先走了,最近忙,下次请你吃饭。”

棠宁没有阻拦。

他心都不在Nuna身上,留他肉体在这坐着也没用。

回到公司,裴诫翘腿坐在办公椅上,手机屏幕是Nuna的朋友圈。她最新一条是离开那天发的,定位机场,言词利落。

他们的关系已经断了一个月。

她兴许已经换过很多男人。

毕竟,她和他吵架都能立即寻第二春,和他在一起也不忘约人回家,她是不会亏待自己的人。他承认,她的情感经历比他丰富。对比着看,他的过去太枯燥。

攥着手机的大掌用力,修长指节泛白。

裴诫把手机扣在桌上,仰头靠着椅背,俊美面庞染着外人看不到的疲惫。他胸口堵得不舒服,太阳穴突突作响,渐渐开始头疼。

重重锤了两下后脑,却毫无效果。

他改变姿势,由仰着变为俯在桌上,埋脸在蜷起的胳膊上。许久,他重新拿出手机,订了去曼谷的机票。

和Nuna在一起的时候,两人很少谈论家庭的话题。他对她过去生活的了解,只有住在曼谷。再详细的消息,他只能问棠宁。

最早的航班在次日,裴诫到达曼谷是中午。太阳曝晒,他刚出机场,迎面走来一个穿白西装的高大男人。对方戴着墨镜,裴诫却清晰感知到,他朝自己而来。

他直直看过去。

Leto在裴诫面前站定,取下墨镜,淡笑倾手:“你好,我是Nuna的哥哥,可以喊我Leto。”

对方主动握手,裴诫却不觉得他是好意,那种微妙的对抗眼神,他捕捉得清清楚楚。垂眼睨着男人麦色的手掌,他虚握两秒,口吻平淡:“我和她没有熟到要见哥哥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