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斯又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一杯饮料,推到他面前的桌上。

包装是那种奶茶店样式的厚纸杯,顶口塑封,但杯身却没有任何logo标志。

“趁热喝。”男人淡淡道。

大脑出现短暂空白,郁光都没来得及思考叶斯从哪儿弄的饮料能在两节课后还保持温热,也没考虑这样来路不明的饮料有何危害,接过来就着吸管抿了一口。

厚重的红糖甜味,可几口之后又有些铁锈似的让舌根发苦的奇怪味道。

“这是什么饮料啊?”不太合他口味,郁光小幅度蹙了蹙眉,但垂着头没叫叶斯看见。

“红糖水。”

“感觉味道有点奇怪……”郁光小声道。

叶斯没接这个话茬,只是眉眼下压显得有些严肃。

“喝完。”男人说。

“哦……”

男人偶尔严肃的时候很唬人,本就淡漠的眉眼看上去愈发锋利,郁光怯怯垂落眼睫,安静吮.吸着红糖水。

那种奇怪的铁锈味不是郁光的错觉。

随着吞咽的几大口红糖水,腥甜生锈的诡异味道愈发浓郁。

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暖到四肢百骸,特别是胃部,无端端积郁了股燥热。

可他对叶斯学长的确存在种盲目的、无条件的服从性。

咕嘟咕嘟几口喝完了这杯略显奇怪的红糖水,郁光抿了抿湿润的唇瓣抬起脑袋。

“喝完了。”声音软乎乎的。

叶斯朝他点头,“走吧。”

“啊……?”郁光愣了下,不太明白叶斯的意思。

“下节不是书法课?一起过去。”

郁光这才想起叶斯已经是书法课的学长导师,他们是要去同一间教室的。

忙不迭点头,害怕耽搁时间似的,他快速背好书包,畏手畏脚跟在了叶斯身后。

男人回头觑了他一眼,视线停顿几秒,但也没说什么,提步往另一栋教学楼走。

他们一前一后走在长廊,湿漉漉的风撩起叶斯的衣角又翻飞他的碎发。

他闻到被包裹在肉眼不见的水雾中的雪松焚香。

可他实在不想去上书法课,更不想见到那个满脸褶子的老头。

应该是上次叶斯掐着他下巴玩弄时被陈钟国注意到,像是残破钥匙找到同样损坏的锁扣,扣合之间开启一扇生锈闸门……

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到书法教室门口,同学已经到了很多,各自铺开宣纸准备笔墨。

陈钟国破天荒来得很早,正躬身在叶斯身边赔笑,褶子脸皱成一团,像擦过桌子的草纸,也像谄媚乞食的狗。

郁光躲到旁边,掐着嗓子爆发出一阵干呕,又捋出更多碎发挡到眼前,才推门进去。

叶斯正在看他,好在陈钟国已经走回讲台,而非是在叶斯身边杵着。

“过来。”男人盯着他的眼睛道。

话语刚落,郁光便察觉到好几束目光落到自己身上,其中有一道格外粘稠。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的眼神。

郁光浑身僵硬半秒,机械地朝叶斯身边走去。

陈钟国对叶斯是畏惧恭敬的,在他来到叶斯身边后那种如蛆附骨的粘稠感渐乎消失。

脑海中闪过某种念头,郁光垂着脑袋又往叶斯那边挪了挪,像寒天里凑近取暖的小动物。

这个办法果然奏效,书法课后陈钟国没再叫他单独留下来。

教室后门不知什么时候锁住,他们需要从最后一排绕到前门出去,

郁光沉默地跟在叶斯身后,随大流走着,却在经过陈钟国身边时感到手背被人为不可查地摸了下。

浑身触电般一抖,他加快脚步闷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