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一下没一下地捋顺小家伙后脑的细软发丝,“为什么哭?”

郁光也说不上来,许是积压的事情太多那个女人说要来找他、周五跟高磊林的约见、未知的陈朝然的故事、若即若离的眼前人…… 桩桩件件都压的人喘不过气。

脸颊被男人捏起,涔凉指腹擦去湿润的泪水。

“别哭。”

郁光突然想起大一现代文学选修课的老师很喜欢张爱玲,常把张爱玲的语录诗词夹带私货到课堂上讲。

海上月是天上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当时他还未遇见叶斯,也不明白这句浅显的诗为何扰动人心。

但现在脑子里倒是突然浮现起当时的场景。

他好像懂了。

男人眼底的情绪很淡,还有些郁光看不懂的复杂。

可对方柔声说出的‘别哭’的确是动人心弦。

明明叶斯正紧紧抱住他,以亲密的距离,但郁光从未有现在如此清晰地明白过

无论是皑皑天上雪,还是皎皎云中月,都不会轻易独属于谁。

“学长,您咬我吧。”声音里哭腔很重。

郁光把细嫩脖颈凑到叶斯唇边。

血族唾液的愈合能力太强大,被无数次刺入过的皮肤居然一点痕迹也无,从前那些荒诞糜烂的沉沦像是从未发生过。

空落落的,郁光心里没底。

跟叶斯的恋爱像一场镜花水月的梦,美好得不真实。

他怕南柯梦醒就什么都不剩下了,春梦一雨了无痕迹。

所以郁光拼了命想印刻些什么标记。

总是拒绝的叶斯这次却遂了他的意。

仅仅沉默半秒,尖锐冰凉的獠牙抵上软肉,不容置喙地刺入。

他好像愈发适应这种酸疼,甚至可以主动伸展侧颈方便叶斯吮吸得更流畅。

痛感很快变成酥麻好似电流的快感,顺着血液淌向全身。

叶斯这回咬得很重。

尖牙深深扎进皮肉,涌出鲜红的血。

吮吸吞咽声紧贴着耳边传来,愣神之际,失重感迅速袭来。

男人把他压倒在床榻。

单手就捏死了他两只手腕,拉到头顶按住。

整个人被拢在对方冰凉的阴影中,压迫感在瞬间达到极点。

叶斯眼底的情绪渐渐褪去,俯身埋头。

郁光这才知道从前每一次吸血叶斯都算得上怜香惜玉了。

尖锐獠牙刺入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深度,旁边丝丝缕缕的肌肉都跟着开始抽痛。

酥麻快感被掩盖掉,取而代之是细密连续的刻骨疼痛。

郁光脸色有些发白。

“疼……”他从牙缝里挤出些声音。

停顿片刻,叶斯把獠牙拔出来,被稀释成淡粉色的血渍挂了些在唇边,郁光视线中对方平日里略淡的唇色都染上一层薄粉。

男人捏起他的下巴,指腹揩过他湿润眼角,“不是喜欢疼吗?”

清风撩起纯白纱帘,朦胧月光倾洒在床榻交叠的身形,偏头时被月光晃了眼,穿过皎洁的光线,郁光看见了叶斯刀刻斧凿的俊郎面庞。

“喜欢……”郁光喃喃道。

对他来说,喜欢叶斯是件很容易的事,却也让人无限烦忧。

该如何去喜欢一个人?

以热烈,以缄默;以厚重,以轻薄?

叶斯并未给他失神的时间,刻入骨髓的疼痛伴随着失血的眩晕席卷而来。

眼前蔓延开大片雪花似的白噪点,无力的手臂缓缓从叶斯肩上垂落。

意识清醒的最后一刻耳边还回响着男人吮吸吞咽声。

等人彻底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