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在宴会上和他们都见过面。把两个不对付的刺头放在一处会如何，谁都知道这后果。夏行之微微笑起来，枪和钱，都在他的手里。但他要弄清楚，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一直在针对他。

背叛和监视

夏行之再去后院看林鹿时的时候，他正蹲在废纸堆里扒拉东西，见夏行之来了就要站起来，被夏行之伸手拦住了。坐在家里闲的无聊，想着把之前攒的纸收拾一下，乱糟糟的堆着心烦。

夏行之一边听他的话，一边顺势坐到书桌旁边的沙发上，手指敲打着两边的扶手，俨然一副监工的做派。

我今天出去了，夏行之没等林鹿时问他，自顾自地说起来，年后省里要来人，先下来两个干员探探路。

那也怪辛苦的，年还没过完就要出来做事……林鹿时手上翻着书，一搭没一搭地聊，哦，我忘了，现在已经不兴过年，过洋人的节气了。他们是不是要多征税什么的，哎呀反正就是老一套。他笑起来，夏行之没去纠正他，跟着点点头，对，省里来的都是这一套。

哎，那你出去的时候，那路上怎么样？

雪已经化的差不多了，夏行之颔首，你要出去？

林鹿时腼腆地努了努嘴，之前在院子里……妈妈管的紧，不是客人带我们走，我们是走不出去的。前些时候去了母亲那里，又因为下雪看不成社戏，马上又要开春，再想看也就没机会了……

那我这两天留意着城里的庙会，最近天冷，等天气好了就带你去。夏行之起身，正好看见外面愈发黯淡的天色，我再等你一会儿，弄完了咱们就去吃饭。

正好的莲藕排骨汤，林鹿时站起来拍拍手，想着这一口，就叫他们去做了。夏行之就笑起来，面上不说，那股子得意的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他故意走前面等着林鹿时上来，随后握住了林鹿时的一只手。

林鹿时放在身侧的另一只手悄悄握紧了，知道的秘密越少，他才能在夏行之面前多获得一份信任。夏行之虽然面上不说，他也知道夏行之来后院的目的，试探的结果是现在的林鹿时安于现状，同时也学的很乖，和外边来的人毫无关系。

至于夏行之具体要向他打听什么，他还是从给他卖身契的老鸨那里知道的。

省里不久就要来人，林鹿时心里有些疑惑，按道理夏行之一搅弄，自己和那些被清除的军官是仇人才对。但老鸨反倒制止了他继续问下去，只说小姐如果有空的话，多看看书，学学画，也是好的。

雪天过后反倒是连续一周的晴日。在江南，这样的晴日是少见的，冷冽的北方吹袭城中，郁结的水汽一扫而空。这天按日历也是公休，加上还没过灯节，年还没算过完，街上闲逛游行的人络绎不绝。

汽车停在人流之外，林鹿时跟着夏行之下了车，离他们远远的地方，有几个便装的警卫一闪而过。

林鹿时只当没有看见，把头埋在围巾里慢慢走着，好在来这里的有上过新式学堂的大学生，也有新嫁人的小媳妇，他们两个远远看上去和别的??男????女?朋友几乎一致。越到近前，鼓声就越震动人心魄，林鹿时捂住耳朵，和其他人一起站在房檐下看着游街的队伍从街道的另一头慢慢走过来。脸上涂粉的童子和女人扮作龙宫里的随从，另有紧接的队伍，开头两人先打了两个轻巧的旋子，于是叫好声又大了起来。

林鹿时见着新的队伍过来，这回站在他们身边的人更多，他还没来得及把后面的人看清楚，队伍里就有红色的身影冲出来，耳边的簪花上下轻拂，手里托着像是布袋的东西。一边围着街边唱喏，一边念着话。

“祝小姐心有灵犀，”林鹿时猜他应该是红娘，那小子倒也乖觉，马上又对着夏行之唱喏，“先生，既有佳人，灯火不远，花好月圆近在眼前。“

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