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开灯,却有亮色。他又闭上了眼睛,外面冷,被窝暖和,不由自主地想多睡一会儿。意识还在慢慢清醒,他忽然想起来这里不是城里的公馆,急匆匆地坐起来,正对上夏行之的视线。他睡得比林鹿时还沉,林鹿时起来了他才慢悠悠的坐起来,靠在床头睨了一眼窗外,你不用害怕,赶得上。这不一样的,第一天就晚到,给人的印象多不好。林鹿时在穿裤子时愣了愣,他空白的大脑还没想做什么,眼睛和身子却一起偏向夏行之。

夏行之点了点唇角,很无所谓,半夜根本没有人来,至于我,又是个嘴巴紧的,他散乱的黑色头发随着起身的动作扫过林鹿时的肩胛,你知道的。林鹿时伸手扶了一下夏行之的腰,防住他真的滑下去。他只穿了贴身的衫子,热的林鹿时脸一下子红起来。有什么要避嫌的,夏行之勾着他的下巴,我们昨天晚上摸也摸了,看也看了,你还射到我的手上……

林鹿时心里大骂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射是??射??了?,但那是被按着???龟?头??不让射,非要他射进自己小腹后才放开手,至于摸和吻,全是夏行之单方面的行为,他只能算个,连参与者都算不上。二三十岁成熟男人的身体贴上来,林鹿时觉得这和之前他在院子里相与过的头牌们完全不一样,另一种勾人的鬼魅。林鹿时恍惚地想也许这种新类型会在院子里吃得更开,对上夏行之询问的眼睛才反应过来,接过夏行之的问题往下说,我带着你一起去。

夏行之看样子很受用,和他一起起来,先去给两位老人请早后再回来吃东西。夏行之改口改得很快,伯父伯母。林鹿时听得心里不由得起一阵阵鸡皮疙瘩。似乎夏行之才是他们的亲儿子一样。他很快也接受了这个,毕竟夏行之和他们的关系更熟一些,是他和父母的中间人。

他在一边又说不上话,眼神放空,他们的话有一部分飘到他耳朵里。无非是他怎么会在教会学校里,之前又一直在哪儿。林鹿时听着他们真真假假拼凑出自己的前半生,像是在听别人的事情。他想起从老鸨手里收到的卖身契,那上面买卖人的名字只写了“王五”,想也知道是假名字,或者是某个人贩子的名。乱世谁也不会追究孩子是从哪里来的,这就成了没有头绪的悬案。

明溪,夏行之忽然喊了他一声,林鹿时下意识一怔。他现在也对自己有了家庭没有实感,反应了一拍才跟着夏行之一起问候两位老人。他躲在夏行之身后,夏行之适时地把手伸过去,牵起他的手,说,明溪也是鼓起了勇气才来这里,来之前的路上也还在害怕,害怕两位对他缺了这么些年,不能时刻尽孝,心里也是忐忑的很。他不想轻易用回原来的名字,也是怕冒犯了二老。

明溪,那女人一开口便有点哽咽,示意林鹿时走上去。说着把一块红色丝绸包裹的东西放入他的掌心。入手沉甸甸,林鹿时慌忙又推回去,我怎么敢。

明溪,我听夏先生说,你还不习惯这个名字。那就把明溪做成大名,鹿时就当作你的字。你看这样好不好?

林鹿时有点惶恐,他好像还是第一次对自己的名字有了决定权。他沉默了一会儿,也没有用多长的时间,用力点点头,好,那我就听母亲的,母亲叫我明溪,其他人叫我鹿时。

只是这个我是万万不能收的,哪有孩子没有尽孝,却要无故收取东西的道理,何况是这么贵重的东西……

收下去,这是要在成婚时戴的。那女人悄悄拉过他,要是没有好的头面,教你先生收的那几个小的怎么死心?我们家里虽然不算大户,头面也是要备几套的,戴着这个,在那边就没有什么人能欺负你。

林鹿时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他攥紧了绸包,在母亲含笑的眼神里收下了包,然后低声说,“儿子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母亲。”

什么报不报答的,女人的眼圈唰的一下子就红了,你只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