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自逃命去了,那么大一个院子,说一把火烧了,倒是怪可惜的。“
女人脸上的肉疼明晃晃,再一想林鹿时还在自己身前,蹙起的眉眼里立马换上一层防备。老半天才说,”……是啊,家具和房子都烧得不成样了。“
”妈妈没事当真是万幸。“
女人神色更加惶恐,这回连话也接不上。
林鹿时没暗示什么,就让她想。夏行之就算出来也要和他的几个部下凑在一起喝酒,作为夫人,林鹿时并不需要在那种讨嫌的时刻出去。
那女人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冷汗涔涔,林鹿时想了想,外套上的方巾还在,于是取下来递到她眼前
”我要我的赎身契。“
那女人哆嗦了一下,听清楚反倒镇定下来。
“所有人的卖身契我早烧了,和那个院子一起烧了。”她理理头发,“人都不在我这儿了,我拿张破纸还有什么意思,这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件。”
“哦,”林鹿时点点头,“可我知道您今天是和那个科长一起来的,他家里的条件怎么能买得起你身上的衣服?”他侧过头,“虽然这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当年也是一式两份盖了大印的。别到时候再查出来什么另外的版本,大家脸上就都不好看了。”
“林鹿时!”
女人大叫起来,脸色一阵白一阵青。
”我家先生还在外面。“
那女人马上停下来,换了一副嘴脸。“之前也只是假称是林小姐的远亲……这段时间也就不打幌子了。”
“不知姑娘是想让它烧掉,还是改改生辰八字,好跟姑爷……”林鹿时轻飘飘扫过她,她就又讪讪改口,“……夏长官,林小姐和夏长官的好事。”
“两天之内,我要见到我要的东西,别想着拿什么假货骗我,我好说话,但夏公馆的林小姐不好说话。”
林鹿时也不跟她多说,推开门扉出去了。
他现在唯一能和档案袋里相互比对的东西,只有那个人贩子把他卖进院子里的文书。夏行之给他的信息太多,即使心里宁愿相信自己找到了失散的亲人,潜意识也还在害怕这又是夏行之捏造出来哄人的把戏。
林鹿时返回大厅匆匆扫视舞池里的人,搜寻无果后再去宴会上拟定的座位,两处都找不到他。和上次一样假借宴会实则忙自己的私事去了,林鹿时反倒松了口气,他不在自己身边,他才愈自在。
既然寻不到夏行之,他也没有必要再在这里停留下去。抬手唤来侍应生,叫他往自己的位子上送去一杯酒,若是有人来问这个位子上的小姐去了哪里,就说他等一会儿就回来。
他寻了个位置偏僻的座坐下,旁边就是几个姨太太。场上跳舞的都是年青的军官和女孩,似乎她们的丈夫也被临时喊过去,无聊了就坐在一起凑近了聊。
“那个姓苏的你们见过没有,和原先的林鹿时长得一模一样。”
“那个贱蹄子也配和她长得像,”一个尖利的女声啧了一句,“姓林的就是那个什么苏小姐的替身,有了正牌的,谁还管那个姓林的。”
“她们两个见面了不闹么?”
“闹什么?姓林的吃里扒外,现在早不知道在哪个地方去了。”
林鹿时初时一怔,听到那些个姨太太叫自己时姓苏姓林的多少顿了一下,心里便有了答案。只是那个林鹿时已经在夏宅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从今往后夏行之身边便只有出身地方望族的苏明溪苏小姐。
由此说来,那档案袋里的东西是真的是假的也不重要了。反正自己会有一个便宜的大小姐身份,但他们认不认得自己,和自己亲不亲近也不重要。夏家的姨太太平日里只会在夏宅。
那几个女人聊够了,忽然就开始撺掇着去隔壁打麻将,人哗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