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他发丝散乱,眼角和嘴唇都泛着胭脂般的红色。他顾不上这些,伸了手腕放在眼下打量,前几天皮带勒出的印子现在只剩一道细线粗细的红痕。

在走过桌上放置的扎缚成一团的驯绳时,他不自觉打了个哆嗦,连迈出的步子也快几步,躲避鬼魅似的。男人今天晚上喝了酒,所以没用之前院里的那些花样。这样也好,今天不到的事情明天要到,可这又跟今天晚上有什么关系?

让他再活过一晚吧。

林鹿时再次睁眼时,男人正一下一下抚摸他的头发。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从墨黑的发丝间穿行,忽而手腕又向上一转,指尖明明微凉,林鹿时却觉得浑身都在冷得止不住发颤。

男人的指尖贴着他的脖颈一路下行,揉捏他小巧精致的耳垂。林鹿时本来抱着糊弄的态度,猝不及防地迎来一句,“我知道你醒了。”

林鹿时脊柱一僵,装出才醒的样子掀开一点眼皮,头向男人的方向挪了挪。隔着层被褥,他模糊听见男人在向他问话,但男人没等他搭话就自顾自地讲下去。

“昨天杀了十几个人应该叫处决。“男人开始轻缓地抚摸他散落的发丝,“血流了一地。”

“他们有的子弹打进去还睁着眼,有的没等上去,腿就软得跪到地上…”

“我看了一半,觉得没什么意思就走了。”

“我嫌脏。”

他强忍着从胃肠里不断翻涌出的不适,默不作声。

“那帮子人全是投降过来的,“男人扶起他的身子,胸膛紧紧贴着他的后背,”带路带的可好了“

“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给其他人带路,“男人说这话的时候用鼻尖亲昵地蹭他的耳廓,”对不对?“男人从床上坐起,”今天晚上我会早点回来。“

林鹿时看着车子再次驶出去,眼里没有一丝涟漪。

如果这几句话就能让他放下逃脱的计划,简直是白日做梦。

在这种世道活下去的人,哪个不是刀尖舔血过来的?

如果不是半个月前的意外,林鹿时就会在去天津的渡轮上当一个公子哥儿,然后查无此人。趁着驻军入城的时候混出去,运气好可以见到渡轮,运气不好就死在路上。

如果那个多事的军官没注意到他的话。

林鹿时散开的眼神复又聚到一处,对镜仔细描眉,新养的指甲覆上搽了一层水粉的脸颊。

“我要去外面。”他唤来佣人。連載追薪綪蠊细裙肆弎??6??凌〇③

“是,夫人。”

林鹿时瞥一眼那顶宽沿呢帽,伸手虚虚扣在头上,跟着两个仆从出去。

偶然间人们会说起少校,说他新纳了一房姨太太,还是出于好心救风尘。三两句闲话里就烘出一个人间有天上无的情种。林鹿时听着邻座的高谈阔论,轻叩桌子的笃笃声戛然而止。如果他们知道他们口中的姨太太其实是个男人,而且每日要装扮成女性的样貌去堵悠悠之口

他们什么也不会说,只会说少校是受了蒙蔽,而他就是个骗钱的????妓??女??也许比那个还要难听。

林鹿时暗自记下附近的大致样貌和街道走向,小勺舀了几粒方糖往咖啡里放。苦荫荫的,嗓子里的焦苦怎么也抹煞不掉。好歹舌头能尝出苦味,林鹿时想,也算不错。

???内????射????花魁,从客厅?????肏????????到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