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你的嘴巴!”
岳听溪烦躁地呵斥她,随后捏起自己干净的衣袖,一点一点为她拭去脸上的乌血。
“既然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良知还在,一切尚未发生,你更应该活着赎罪!”
她几乎贴着秦溯流的耳朵,大声喊出来。
待乌血擦净,她俯身将人背起,蛇身稳当而迅速地向外面游去。
“……去哪里?”
她听见秦溯流非常小声地问。
“回家。”
“回不去了……”
“有我盯着,谁敢不让你回去?!”岳听溪没好气道,故意让语气变得恶劣,“还是说,你敢屡教不改?我境界可比你高,真要再走邪路,信不信我绞杀你?”
她感到身后的气息朝自己靠近,温热的气流不断拂过耳道,痒得她不悦地啧了声:“干什么?有话快说!”
“我信你。”秦溯流靠在她肩头,轻声道,“那你也要答应我……若再有那时,一定要杀了我。”
岳听溪又感觉方才心里那股难受劲上来了,烦得没接话,加快速度背着人游出秦府。
然而这段路不知为何变得格外漫长。
她好像背着秦溯流走了一日,又或是一个月、一年……
不过,被幻境刻意拉得漫长的时间倒是给了她一点缓冲,让她得以慢慢冷静下来,去细细思考关于她们之间的新仇旧怨。
跨出秦府大门的瞬间,她便发现阶下不远处立着一抹鲜艳的、小小的紫色。
刚救出大的就看到小的,岳听溪咂了咂嘴,一时不知道该作何评价,干脆直接把背上的“秦溯流”放到年幼的秦溯流本人面前:“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应当是我的记忆被幻境分离了。”秦溯流垂眸编谎话,正要向自己伸出手,瞥见岳听溪阴沉的脸,却是犹豫了。
尽管她一直记得前世,但如果当着岳听溪的面这么做,就意味着告诉对方,“我全部记起来了”。
那一定会让听溪姐姐更难受。
“……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
岳听溪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平地起惊雷,“我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结果你每一次都想继续往壳子里缩!”
“我……”
“神魂肮脏便肮脏吧,不管你曾经造过什么孽,至少现在你的手还干净,不是吗?”岳听溪双手环抱身前,俯下脸盯着小小的秦溯流,“至于所谓的旧账……如果跟我有关系,你自己看着办吧。”
“我确实记仇得很,但你我毕竟二十年前相识一场,这段时日你待我好,在我寻不到去处的时候收留了我,还帮我出气,这些零碎的事情我也都记着。”说到这,她顿了顿,“要怎么处置你……姑且看你日后表现。”
“顾念旧情”真是一种可怕的想法,而她偏偏又是这种妖,用人族话本里的词来说,她简直“贱”得慌!
好在眼前的小撒谎精迷途知返,至少这辈子还没把算盘打到她身上,不然……她定要吃了她,让她在自己体内化得一干二净,为人界永绝这一祸患。
秦溯流怔怔地与她对视,良久才回过神,诧异又困惑地眨了眨眼睛。
不过她还是碰触了倒在地上、仍在七窍流血的自己,也算告诉听溪姐姐,自己要取回记忆,且愿意背负那些“肮脏”。
少女稚嫩的小手刚放在“秦溯流”眉心,秦溯流只觉视线高度转瞬改变,再看时,另一个自己消失在了原地。
她下意识低头看手,发现身体已经变回了原本的模样。
岳听溪则看向了身后的秦府偌大宅邸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散作微小的粒子,看来她们确实找对了答案。
她松了一口气,将目光移到秦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