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至多只学了真话假话混着说,所幸重来一世百年修为都在,哪怕秦大小姐不信她的话,又或者觉得她“妖言妖语”挑拨离间,要杀她,她都有把握全身而退。

“那你从前可认得他?”秦溯流却抛出了一个岳听溪并未预料到的问题。

“……他自称是二十年前被我救下、误入山中险地的孩子,如今特带重礼向我报恩。”岳听溪皱紧眉头,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了句,“我可从没听说过借着报恩强抢民女* 的事情!”

“我也不曾听闻。”秦溯流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又问,“你来寻我,当真只是想求一个庇护么?”

岳听溪下意识想道明真正的来意,但对上秦大小姐的目光,顿时长了个心眼,反问:“若我说不止如此,您还愿意继续收留我么?”

不等秦溯流作答,她又抚着心口恨恨地道:“青旭宗掌门对我施下的邪术,似乎能把活人变作提线木偶。在他附近,我所做一切都身不由己,甚至是一句话、一个表情,都被他肆意掌控,玩弄于股掌之中!”

“我难以向您形容这种痛苦,也无法令您感同身受……说句真心话,我恨不得能立即杀了他!杀了他,我身上邪术自然得解。若他不死,我随时都有可能被他像提线木偶一样拎回去,软禁在身侧!”

“但如今邪术未解开,仅凭我一人之力是做不到的。”她垂下眼睫,令声音微微发颤,“所以……我想到了您,打算来您这里碰碰运气。”

她对蔺朝曜的仇恨如同夏月的雷暴雨天一般汹涌,但眼下机缘巧合回到过去,除了自己估计没有任何人记得前尘,她也不可能跟任何人提这些,那就只能从别的角度博取同情心,合理化自己的恨意。

秦溯流认真听罢,没有接话,而是静静地看着她。

察觉到她的目光,沉默之中,岳听溪想了想,觉得或许是自己没有抛出足够的结盟筹码,于是继续说:“我知道您想要什么,我可以帮您。今年夏月及年底开放的秘境,琳琅阁隐居多年的炼丹师与锻器师……”

“若我说,这些都并非我想要的呢?”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秦溯流打断,“我只愿秦府上下都好好的,谁也别想把主意打到我的家人身上。”

岳听溪一愣,张了张口,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接话,只得硬着头皮客套了句:“秦大小姐当真是有情有义之人。”

“是啊,所以一个有情有义的人想要杀人,也没有那么容易。”秦溯流意味深长地说,“更何况,如今的青旭宗掌门在众仙门德高望重,杀他的人反而会成为众矢之的,不死不休。”

“我明白,既需要实力,也需要足以扳倒他的罪证。”岳听溪点头,“你放心,我不会白受你的庇护……”

她正要再许诺些保证,忽觉腹中泛起一股热浪,继而全身如同被放在火上灼烧一般烫起来,尤其是面部,整张脸仿佛裂开一样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