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自己此刻说了,会被梦外的听溪姐姐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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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寒毒扩散真快,早知道在路上……不,在纱纱店里就动手!”
探到已有寒毒侵入了秦溯流的肺部和咽喉,岳听溪烦躁地啧了声,“这下就算吃了药,也要受些窒息罪了!”
好在她排除寒毒已经逐渐熟练,哪儿有寒毒,便往哪儿注入水灵力,顺便还能熟悉一下寒毒周边的经脉,反正人昏着也不知道外头情况,她就直接用了最快的方式。
她们入寝殿之前,秦溯流跟守在外头的侍从打过招呼,让她们莫要打扰,等岳听溪排尽寒毒,抬头便看到落日余晖洒进来。
秦溯流仍在睡,所幸气息稳了不少,先前紧拧的眉头也舒展开,不再牙关紧咬与冒汗。
她睡得太过安静,岳听溪瞧着她的睡颜,一时有些恍惚,没忍住摸了摸她的头发。
才捋了没两下,她眼尖,发现大小姐的眼睫扑闪了两下,瞧着要醒来,赶紧缩回手,只当无事发生。
秦溯流确实醒了,但察觉到岳听溪似乎在抚摸自己的发丝,她只觉浑身如同触电一般,从头到脚麻了一遍,第一时间装睡。
可她等了良久,也没再等到那只温暖的手再放上来。
听溪姐姐已经知道她是“阿紫”了,但听溪姐姐并未与她相认,想来是顾虑种种,不愿提起,那么不论如何,她也不要坦白。
秦溯流自然不能像“阿紫”那样,撒个娇让听溪姐姐揉揉自己的脑袋,又或是为自己梳一下头发,只好将这份小小的难过压在心底。
而后睁开眼,声音温和又客气:“抱歉,我竟睡了过去。有劳听溪姑娘为我解寒毒。”
“小事儿,不过我只顾着解寒毒,你昏过去以后,还给你喂了止痛丹药。”岳听溪反而不好意思了。
她听见秦溯流轻轻地笑了声。
“我不曾把药吐出来,便是潜意识和身体已经信任你了。”秦溯流道,“这是好事,只要听溪姑娘不给我喂毒,往后要是跟谁战斗,又或身受重伤,我也可后顾无忧。”
岳听溪咂了咂嘴,终究没把“这算哪门子后顾无忧”讲出来。
排尽寒毒,秦溯流自然要去洗浴和泡灵池疗伤,岳听溪暂时无事,也跟着一起去了。
不过她不打算下水,怕在水里泡舒服了,忍不住把蛇尾放出来,便只在岸上盘膝而坐,背过身陪着大小姐。
此处也* 设有隔绝结界,她便直接问了:“先前,你为什么说玉琼门三长老也是谁人的傀儡?”
“我与他决斗的时候放了隔音屏障,问了他些问题。”秦溯流道,“一开始他不肯说,我便一点一点瓦解了他的战意与精神,逼得他吐露了些听起来跟所有人都无关的情报。”
她描述得平静,实则那是相当血腥的场面。
因着知晓观战的红尘馆之主本性暴虐,加上岳听溪不在场,她干脆对那三长老动用了自己在妖魔界被迫或主动习得的一些手段。
“……他透露了什么?”岳听溪有些紧张。
“秦家动向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这些人生怕秦家查到头上,搭上一个‘勾结通幽师’的罪名,便找到了一个最适合进入红尘馆的倒霉蛋,让他用不会被怀疑的‘客人身份’,杀死馆中与赫蜃往来最密切的人。”
秦溯流的声音伴着撩水声一并响起,“那三长老便是被选中的倒霉蛋,不过他现下已被我亲手击杀,红尘馆之主亲眼见证,与之相关的人只要还待在秦府,想来幕后黑手也没有那个胆子来秦家抢人。”
岳听溪却沉默了。
她想起了上辈子那场针对秦家的无妄灾祸。
足以将一个仙门势力灭门的尸鬼大军,暗中操控它们的通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