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而重复的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岳听溪也在想办法冲开周身拘束,但不知为何,她连锁住自己的源头都寻不到。
秦溯流亦试了各种各样的灵药,甚至还大着胆子给岳听溪渡了自己的灵力,但此法在看到岳听溪唇角流下血时,便赶紧止住。
不知不觉就是半年,她们皆对此无能为力。
唯一的进展,或许只有岳听溪觉得自己逐渐了解了长大后的秦溯流。
这孩子好像遭遇了很大的挫折或变故,整个人平日里死气沉沉又阴郁,唯独跟她面对面说话时,才会从那种状态里走出来。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家族变故?亲人身亡?还是……约好成婚的另一半变了心?
那时的岳听溪并不知道,秦溯流对蔺朝曜本就毫无感情,只因在青旭宗听了宾客与弟子、侍从们的话,晓得二人自幼便有婚约,便自然而然往这方面想了。
只是无论她怎样胡思乱想,都没办法将自己的问题告诉秦溯流。
就这样到了某一天的后半夜,岳听溪忽然被一股格外浓郁的血腥味惊醒。
一身红衣的秦溯流几乎栽倒在卧榻上,摘下的狐狸面具内部有一半满是鲜血,而秦溯流还未稳住身体,便扶着床头柜吐了好多血。
岳听溪眸光顿变,下意识想坐起来查看她情况,然而身体依然不听她使唤,纹丝不动。
“我可能……撑不过今晚了,听溪姐姐……”
虚弱的秦溯流好不容易伏在了她枕边,气若游丝,“我不能把你独自留在这,所以……所以我想了个法子,我想……最后再赌一把……”
她搭上了岳听溪的丹田,将自己体内所剩无几的灵力尽数渡入。
灵力属性相反,剧烈的疼痛瞬间袭击了岳听溪,蔓延至四肢百骸。
但岳听溪却能领会秦溯流的意图她正是要用这份互不相容的灵力,试着将自己身上的枷锁冲开!
痛楚一遍又一遍刺激着岳听溪的神魂,她仿佛昏过去好多次,也不晓得吐了几回血,直到她觉得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之时,忽然感到好似有什么东西无声地断裂了。
而后,她恢复了自由。
“成功了!阿沝!”岳听溪不禁脱口而出,欣喜若狂地抓住眼前人。
可那孩子的身体却绵软无力地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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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听溪不敢相信秦溯流就这样死去了。
她将姑娘冰冷的尸身放入内室洞府,连夜回归溪山,寻上青玉山人。
却被“死亡不可逆转”为由,断了最后的希望。
见她搂着那僵硬的尸身,如同失了魂魄一般,青玉山人于心不忍,叹道:“你若想替她复仇,服一枚净魂丹,搜魂追忆吧。”
岳听溪并未将秦溯流下葬,而是寻青玉山人要了一只寒冰匣,把它放于自己石床上,就像是秦溯流平时陪着她那样。
随后,她服下灵药,搜了秦溯流全部的记忆。
“不看这次了。”
记忆之外,秦溯流主动将神魂从中抽离,摇了摇头。
岳听溪巴不得她别看了,忙提醒:“基本都是这种经历,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秦溯流便将她紧紧拥住,翘起的狐尾挡在她嘴巴前,不许她再多说一个死字。
“那还是要看的。”她坚持道,“那么痛苦的记忆,不能只有你一人记得。”
“下回吧,下回好吗?”岳听溪扫开狐尾,温声哄她,“今日已经难受够了,就不看了。”
她甚至主动把神魂化作妖态,衔住秦溯流的神魂,以此来打消这人继续看记忆的念想。
“我们可以一起散灵么?”
不多时,秦溯流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