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变回原样的办法也没有是吗?”岳听溪问。
“最年长的长老指出,这是天道意识在保护我。”秦溯流答,“若想恢复原样,无异于违抗天道意识,亦是一种‘逆天而行’,风险极大。此举只怕唯有摘星阁那般推演天命的修士方有办法干涉,但修为境界若不够格,干涉便是自寻死路。”
“青玉山人也警告过差不多的话。”岳听溪将木桶收好,起身道,“虽然之前蔺姑娘拿到了摘星阁的信物,但如果反噬太过严重,恐怕摘星阁也不会轻易帮忙。”
秦溯流的视线跟随她一阵,而后又低头看向在水中欢快游动的锦鲤。
若是先前的她,与听溪姐姐一起做了想做的事,应当很高兴。
可她此刻心跳保持不变,既没有喜悦,也不曾因为“感知不到喜悦”而难过。
“那就先这样吧。”
岳听溪的声音从顶上传来,* “我会帮你,倘若高兴,我就告诉你我为何高兴,身体又有何变化,其余情绪亦然。”
她要继续缠着这人,且看看与大小姐纠缠到底究竟能不能得见破局之日。
心魔劫幻境之中,被困住的大小姐曾说自己是她的眼,那她自然也能做大小姐的心。
“好。”秦溯流点头。
“我现在就不高兴。”岳听溪继续说,声音闷闷的,“心里头难受,又酸又涩。我觉得这跟你脱不了干系。”
秦溯流沉默几息,主动牵着她回到寝殿。
而后才开口:“我已同母亲讲了我对你的恋慕。”
岳听溪:?
“……然后呢?你娘怎么想?”她不由得问。
“她说,我自己喜欢就好。”秦溯流看向她,“世间万物虽然都要遵循‘阴阳之道’,但修士本就逆天而行,若以后我们想要子嗣,也不是毫无办法。”
岳听溪:???
“慢着!怎么就发展到子嗣上了?!”她赶紧打断,皱眉瞪人。
见她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秦溯流扯动唇角,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笑计谋得逞的那种。
身在寝殿,旁侧无外人,岳听溪一见她扮笑,忍不住抬手捏她脸。
早在飞轿上的时候,她就想这么干了!
大小姐的脸亦是冰凉,岳听溪揉了一会儿,干脆抱着她坐到白狐毛软垫上,从背后圈住她,下巴搁在她肩上。
“我还是好难过。”她贴着秦溯流耳际,喃喃,“你可知为什么?”
“……”秦溯流虽能猜到缘由,但她觉得此刻唯独自己最没资格讲。
“这让我想起了先前很喜欢、如今已关门多年的一家面馆。”岳听溪似乎并不需要她回答什么,自顾自说下去,“它还做生意的时候,我时常路过,依照心情与其它面馆换着光顾,并不觉得有什么稀奇,也不曾想过以后事。”
“直到某一日再去城中采买,发现那家店关门了,一问,道是家中有事。那天我没能吃上她们的面,回山之后,也不知为何总记挂着,后来几次采买,也会忍不住经过门口,看看是否开张。”
“明明我以前也没多爱来,忽然吃不上面了,反而分外想念。”
秦溯流侧过脸,与她碰了碰额角。
“我不关门。”
“我知道,但如今这恐怕已经不是你能决定的事吧?”岳听溪凑到她耳旁说,“饮光小妹应当还没跟你讲过,她做了一个关于我们的梦这说明世界意识又来给予‘指引’了。”
“诚然祂的指引帮助我们良多,然而支付完代价之后,我们当真还能恢复现在的模样吗?”她轻叹,“除了夺舍蔺朝曜的入侵者,祂还希望我们面对谁呢?到了出窍境修为都不够资格知晓的敌人,恐怕最差也是渡劫初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