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青瓷从到了这里后只喝了几杯水,此刻并不觉得饿,可是陆云起硬是一勺勺给她喂到嘴边,不得已她才张口将一碗糯米红枣粥吃下去。
乔氏带着人又来了,进门后一双锐利的眼神朝正在旁若无人喂食的小夫妻扫了一眼,等着两人先跟她说话。
谁知这两人竟然跟没看见她一样自顾吃粥,乔氏的气又不打一处来,到底是乡野长大的一点家教都没有!
索性出声道:“怎么样了?弄了一屋子的大夫可有诊断出什么来?姐姐这是到底得了什么病症,如此凶险,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开口,省得以为我们伯府苛带了姐姐似的。”
她身边还跟着老夫人章氏身边的秦嬷嬷,秦嬷嬷上前给喻青瓷二人屈膝行了个礼,起身道:
“老夫人甚是挂念夫人的病情,本来要亲自过来看看的,可是这两日老夫人因为紧张夫人吃不好睡不好的,昨日开始也有些身体不适,就不过来了,特意派老奴来看看。
老夫人发话了,夫人的病要紧,需要什么吃的用的,只管提出来,只要伯府拿得出的尽数给这边送来。
还有三姑爷和三小姐,即来了安心照看夫人就是,不必前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了。”
秦嬷嬷礼数周到说出的话滴水不漏,叫人听了都觉得章氏是一位关心儿媳的好婆婆。
可喻青瓷心里明白,章氏这是信了之前赵太医的说法,害怕苏澄娘的病真会传染,若是万一传染给她可就不好了,所以干脆连她们小夫妻也称病不见。
喻青瓷:“叫祖母挂心了。”
大夫们诊治完毕从内室出来,吴大夫转向陆云起和喻青瓷,凝眉道:
“将军,夫人,伯夫人脉象……内里受损太过,脉象沉涩如枯井,细若游丝似有某种深伏脏腑,又似……似有某种外力引动其本已亏虚之气血,骤然逆乱冲撞,以致生机几近断绝。这绝非寻常久病虚弱或时疫之症所能解释。”
饶大夫接口道:“不错,观夫人面色晦暗,唇色青白带紫,指甲泛青,且呼吸微弱,气息短促带浊,更显心肺受损极深。可否将发病前的饮食一一说来,或者,如果还有残留拿来更好。”
喻青瓷看向刘嬷嬷,刘嬷嬷早有准备,很快叫人拿来了几个食盒。
刘嬷嬷:“将军,三小姐,之前赵太医等几位也检查过夫人所有的饮食,老奴想着有备无患就多准备了几份。”
喻青瓷点头表示赞许,一旁的乔氏却悄悄攥紧了拳头,眼神阴沉地扫了刘嬷嬷一眼。
两位大夫在食盒里看了一会儿便摇了摇头。
乔氏暗暗松了一口气,心里不由冷笑,这老货有备无患又如何?她倒要看看凭这些东西能不能查出病症来。
吴大夫眉头越发紧皱:“老朽看了夫人之前所有的脉案,起初只是风寒的症状,渐渐开始咳嗽加重,身体虚弱容易头晕目眩,喘不过气来夜里睡不安稳;
后期身上开始起疹子,动不动发虚汗,浑身疼痛,越往后咳嗽越重伴有血出,饮食越发困难,且容易呛食;
这种症状似乎曾经见过,却一时想不起来,很可能是误食了某种东西所致,因为剂量过浅所以很难察觉出。”
饶大夫对此也颇为赞同,两人一同陷入沉思,一旁的乔氏却听得心头大骇,再次攥紧拳头。
而喻青瓷仔细听完吴大夫的话,心头却像被人重锤了几下,隐隐觉察出其中的不对来。
这个症状为什么会觉得熟悉?
陆云起的声音响起:“最近两个月谁最常伺候岳母的饮食?”
刘嬷嬷忙答道:“夫人的院子里有小厨房,外院的人将采买的食材送进来,我们院子里的厨娘做的,夫人贴身伺候的都是忠心可靠的人。”
忠心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