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抬头,他沉稳有力地迈着步子。但是,苍白的面色和颤抖的指尖,仍旧暴露了他内心的挣扎与恐惧。
他将诏书承给凌王,恭声道:“请王爷过目。”
凌王面带着胜利者的微笑,负手而立,对崇永道:“崇爱卿,还是你来为本王代劳吧!”
“是,王爷。”
崇永缓缓展开诏书,努力平稳着音调,朗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朕以渺身,承祖宗之基业,御极天下数十载,夙夜忧勤,惟以社稷为重,以黎民为安。然岁月匆匆,光阴荏苒,朕已至暮年,回首往昔,予虽励精图治,然亦有过失,甚或荒唐之事,令朕深以为憾。今深感时日无多,恐难再挽前愆,唯愿以余生之力,为社稷谋一安稳之局。
朕诸子之中,唯有一子,品行端正,才德兼备,堪当大任。朕决意传位于此子,以继大统,承祖宗之业,安天下之心……”
“臣救驾来迟!”
这时,一道沉稳有力的声音,在兴德殿门口响起,将崇永的话打断。
紧接着,一群手持兵器的士兵,鱼贯而入。
待看清了这些士兵的装扮,凌王有一瞬间的失神。但很快地,他便换作一副倨傲的神情,看着跟在士兵身后的,那个头戴斗笠的绯袍郎君。
“李衍,别来无恙。”
绯袍郎君将仍在垂落雨帘的斗笠摘下,露出了一张冷峻异常的脸,以及,与那张俊逸的面庞极不相称的,半白的鬓发。
凌王冷哼一声,嗤笑一声道:“果然,本王就说,宋成和怎会突然去秦州养老?毕竟,他一直放在心尖的小青梅,是葬在京郊的乱葬岗的啊!”
殿上众人本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又屏住了呼吸,然而,凌王的这番话,却又让他们好似隐隐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众人顾不得脖颈儿上冰凉的刀锋,眨了眨眼,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前来救驾的宋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