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儿惊喜地转了转酸痛的脖颈。
“醒了?哎哟”王五后颈一阵疼痛,他一边伸手去摸自己的后颈,一边狐疑道,“我昨日睡着了?”
小五儿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睡着了,是晕过去了。姑姑和我力气不够,没法将你抬回东院,只得在这里守了你一夜。现下,你可算醒啦!”
“晕晕过去了?!”王五惊呼到破音。
那女鬼的确有点吓人,可他王五也是个顶天立子的汉子,怎可能被一个女鬼吓晕过去?
他又看向了杜时笙,小娘子向来公道,定然不会骗他!
“小,小娘子,我当真晕了?”
杜时笙看着王五的脸,强忍住冲到嘴角的笑意,点了点头:“是晕过去了。”
王五扶额,臊红了一张老脸。
不过,羞愧之余,他残存的理智仍旧是注意到,小娘子为何好似在憋笑?难不成自己面上有什么问题?
王五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脸。
谁知,不摸不知道,一摸之下,钻心的痒意就袭了上来。他忍不住用手不断地搔着痒,嘴里嘀咕着:“这脸上怎么这般痒?”
“野草里蚊虫多,回去擦些药膏便好了。”杜时笙缓缓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蹲麻的双腿,对王五和小五儿道:“天亮了,咱们回去吧。”
小五儿一跃而起,蹦蹦跳跳地跟在杜时笙身后,还时不时地摘上一朵两朵狗尾巴花编花环,心情似是十分不错。
看着二人步履轻松的背影,王五搔着脸上被蚊虫咬出的大包,忽然觉得好似哪里不大对劲。
不是说守了自己一夜吗?这一夜就看着蚊虫这般叮咬自己吗?
他们定然是为了掩盖被女鬼吓破胆的糗事,才这样糊弄自己的!
王五越想越觉得此事有蹊跷,三步并作两步追上二人,问道:“小娘子,昨日那女鬼后来怎样了?”
杜时笙抬眸看了一眼他挠成猪头的脸,淡淡道:“那不是女鬼,是个见不到儿子的可怜妇人,将小五儿认作了自己的儿子。这一切都是误会,儿已同她说清楚了。往后,咱们都莫要再提起这事了。”
王五呆立在了原地,就这么简单?
可是,当他看见小五儿那一双红肿的眼和好的有些过分的心情,总觉得还是哪里不对劲。
不过,小娘子既然说谁都不要再提起,那他便不再问了。当务之急,还是先治治脸吧!
王五加快了脚步,追了上去。
三人的身影,被朝霞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红色,与昨夜来时相比,仿佛天渊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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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流火,炎炎酷暑,正午日头正烈之时,街上已是无甚行人,连蛙声和蝉鸣都似是被晒得了无踪迹。
一队人马,身着缟素,浩浩荡荡地,从鸿胪寺出发了。
仔细看去,这一队人马中,还抬着一具棺椁。这具由上等的紫檀木制成,精雕细琢,云纹缭绕,又饰以金箔银丝的棺木,正是那位绝色佳人月影公主的沉睡之处。
街道两旁的酒肆饭馆中,好奇的食客透过窗子望向这支队伍。
薄纱笼罩的辇车内,曼施云和一众月影使臣仆婢,在大稷人的注视下,面若寒霜地端坐其中,眼内透着哀伤与愤恨。
她们跟随公主而来,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带着公主回去,心中怎能不伤感?而关于刺杀公主的阴谋,听闻大稷的大理寺又是事先知情的。那么,公主的死,便不只是災戎的阴谋,大稷也难逃其责!
带着这一腔怒意,月影众人看向大稷子民的目光,都冰冷尖利起来。
这一幕,被躲在暗处的凌王眼线,尽皆看在了眼里。他带着轻蔑的笑,目送着这一队人马缓缓向城门走去,转身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