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谁都没有发觉的是,槐树巷中两位妇人提着水桶的妇人,正瞪圆了两双眼睛,呆呆地望着东院合上的院门。
“当”
两只水桶应声落地,桶中之水将二人的绣鞋打湿,来自脚下的一丝凉意,终于令二人清醒了过来。
可是,她们却并未在意,而是相视着尖叫一声。
半晌,还是张六嫂先开了口,激动道:“方才,那是东院的郎君?!”
龅牙妇人猛猛点头,一脸垂涎道:“就是他!未曾想,他身子竟好的这般快!”
“简直是梦中情郎啊!”张六嫂也双眼迷离地应和道。
方才,东院郎君抱着自家娘子,行云流水般走进院中的身姿,仿若从她梦中走出一般。
的确,张六嫂的身段,自家夫君从来没有抱起过,也就只有梦中偶尔全一全这个念想了。
此刻,梦中情郎魏修晏却不似她们想的那般轻松。
杜时笙酒气上涌,越发觉得自己面额发烫,她眼前模模糊糊见到了一片白皙,以为是下雪了,便将脸颊贴了上去。
“凉快……”她在雪上蹭了蹭,口中念念有词。
魏修晏被她蹭的脖颈儿和面颊痒痒的,只能强忍着,一路穿过门廊和院子,走进了杜时笙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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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来使听黎元旭提起月影国秘事,一双媚眼圆睁,向前一步,紧追不舍地问道:“你怎的知晓我月影宫中的隐秘之事?”
“何止知晓。”黎元旭声音沉肃了许多,不想再继续同她绕弯子,直奔主题道,“来使请转告公主,某的那一件狐皮大氅,还请尽快归还,这可是某极其珍视的贵重之物。”
他话音一落,来使表情一僵,微微张着嘴,怔愣了好一会儿。
三年前,月影公主与老师辩道,老师说,书以载道,读万卷方可博古通今,而作为月影未来的女王,则更需读万卷书以明理义,辨是非,阔胸怀。
而她那时尚且年少,本就不喜读书,便觉书卷虽富,却无身临其境之真切。作为月影将来的女王,她更应先行万里路,亲历大稷周边各小国,了解民情民风,为未来执政治国之用。
于是,月影公主便带着贴身的婢女,偷偷溜出了皇宫,开启了“行万里路”的计划。
原本一切都很顺遂,然而,一个多月后,当她到达南浔与災戎的边境时,却被一群災戎残寇给虏了去。
这群災戎残寇,刚吃了与大稷的败仗,正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发现她是女子后,眼中都放了蓝光!
然而,就在她绝望之际,一队大稷士兵赶到,不仅消灭了災戎残寇,还解救了她与婢子。
为首的将士是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见她衣衫残破,担心她经不起南浔的严寒,还将自己的狐皮大氅给她披上。而后,那将士还命几名大稷士兵,一路将她护送至安全地界,方才折返。
临别之时,一名士兵对她说,将军有令,要将狐皮大氅拿回。可她没别的御寒衣物,便将自己随身玉佩送与了士兵。
“请将军托可靠之人,将此玉佩送到月影皇城的云来酒肆,自然会有人出面,将狐皮大氅归还将军。”
月影公主当日如是说。
经此一事,月影公主那颗不谙世事的心,彻底沉静了下来。在宫中修养了一阵子,便沉心读书,再不去做这般冲动之举了。
只是,这事即便在月影,所知之人也甚少,怎的竟被眼前这位大稷世子知晓?
来使震惊之余,又认真打量了黎元旭好几眼。
黎元旭见她神色骤变,心中便知,这事已经成了一半,准备再添一把火。
他从怀中拿出一块白腻温润的玉佩,在来使面前晃了晃,道:“某以为,与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