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雁瞧着杜时笙的面颊微微泛起了红晕,忍不住问身旁婢子:“丝桐,你倒的是什么?”
丝桐慌了神,拿过瓷壶和杯子,闻了几遭,方才怯生生答道:“大娘,这好似是……青梅酒。”
谢冰雁听罢,蹙起了眉,方要斥她冒失,却听见丝桐委委屈屈道:“大娘,这壶身上什么都没有。方才,婢子又着急得很,便一时不曾仔细分辨……”
“无妨。”杜时笙摆了摆手,恢复了一丝往常的镇定,扯了扯嘴角,道,“儿是开食肆的,这两杯酒量还是有的。谢娘子且等等,儿去准备烤鱼,一会子,再与娘子一同喝几杯。”
“杜娘子……”谢冰雁拽住她的衣袖,有些犹豫道。
“不碍事。”杜时笙摇了摇头。
此刻,她仍有许多的疑惑,或许,可以借机问一问谢娘子。
谢冰雁本也放心不下留她一人在铺中,见她执意如此,心道,若是她身子有恙,我便观察一下,带她去看郎中。她若是心中有事,那我正好可以开解她一番。
于是,她也笑着点头道:“那儿便在这等着,与杜娘子不醉不归。”
杜时笙微微颔首,便去了后厨。
大部分的菜肴皆是半成品,她只需烤一烤鲫鱼即可。只是,她一边备菜,一边胡思乱想着,不由分了神,素白的手背上,被烫出了两个水泡。
待她端着菜肴上桌时,谢冰雁便忍不住歉然道:“儿今日这菜点的不大凑巧,累得娘子受了伤,若是被魏少卿瞧见了,定
然要怪罪儿的。”
杜时笙却垂下眸来,轻声道:“他没有这般小气。”
他只会默默心疼,求医问药,却不会责备自己和旁人。
只是,现下他若是知晓,自己并不是真正的阿蓉,还是否,会如从前那般敬她爱她?会不会觉得,她占了原主的福报和缘分,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杜时笙在后厨一番忙碌,方才下肚的两杯酒,酒力似是已经开始上头了。她脑中飞速转着各种可能性,面上一时喜一时忧。
谢冰雁见提起魏修晏后,杜时笙的神色便有些不同,心中猜出了七八分。这事怕是同魏少卿有关,许是小情侣闹了别扭。
可她同哲明哥哥之事,还是魏少卿多番撮合,才能有此结果。她还不知,要如何感谢魏少卿。况且,日后哲明哥哥去了北地,可能她还要三不五时地,找魏少卿打探消息才是。
所以,谢冰雁最终决定,先帮一帮魏少卿,等男人到手了,再拉着男人一起报答朋友便是。
这也是阿娘说过的话。
“魏少卿自然不会这般小气,难得他有一个心悦的小娘子,自然是要在手心捧着的。若是你跑了,他这辈子再找不到第二个,可如何是好?”谢冰雁笑着打趣道。
说罢,她给二人各自斟了一杯酒,算是两位闺中密友小聚开场。
这原是赞魏修晏专一的话,可杜时笙听来,却觉有些心酸。
她端起酒杯,对着谢冰雁说道:“阿晏的品貌家世,即便没有儿,自然也会找到其他更好的女郎。”
杜时笙生性聪慧阔达,这事的前因后果,她思忖清楚后,便不在纠缠于以往的种种细节。
再见之时,她全然不记得曾经之事,那么,阿晏不肯在开始时,便对她坦白一切,自然是有他不能说出口的因由。其中利害关系,多半是她不得不以“杜时笙”的身份而生活的原因。
思及此,她心中已经对原主的身世,有了隐隐的猜测。
然而,她现下最为在意的却是,阿晏的心悦之人,到底是原主这个指腹为婚的儿时玩伴,还是后来久别重逢的自己?
虽说儿时的情谊,定然没有男女之爱,可她与阿晏相识不过半载,